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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断肠烟雨

《一任平生》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杨珏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应晨被推到别的房间,白杨坐在外面的铁板凳上,满身满脸的血。

“白杨,应晨怎么回事,她怎么出事的?”

白杨听见声音,倏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他,目光生寒:“杨珏时,应晨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杨珏时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她已经隐约明白了,站起身猛地推了他一把,嘶哑着嗓音骂他:“杨珏时,你混蛋!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她不知道应晨临死之前对她说得最后一段话到底在映射什么,但她不是傻子,她清楚的明白无论天堂还是地狱,都绕不开杨珏时这三个字。

杨珏时也被眼前的姑娘打烦了,伸手扯开她推了一把,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自己多清高多特别呢,你去问问你们家陈西原,要是你怀孕了,他会怎么办!”

白杨被他推倒,踉跄了几步,随后被人稳稳接住,是陈西原。

杨珏时看见他来,声音还是冷着的,皮笑肉不笑,眼里往外泛滥着轻蔑的神色:“西原,你看看你都把人惯成什么样了,小树不捋不直溜,可千万别学我。”

白杨回头看他,陈西原还是那样,只是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对她说:“白杨,听话,先回去。”

“陈西原,是他害死了应晨!”

白杨哭到身体发软站不起来,被陈西原半搂着,肩膀还在不停抖动。他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道:“杨杨,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该休息。”

杨珏时朝陈西原颔了颔首,没去管白杨,转身朝里面走去。她被扶到椅子上坐下,已经流不出泪了,红着眼看着陈西原。

“白杨,已经这样了。”他沉声开口,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好,不适合讲什么道理之类,只能握紧她的手,让她先稳定下来。

那天寒风刺骨,出去医院时,下了一场小小的夜雨。

陈西原把她护着送进车里,冷香和暖气来回交织,白杨望着车外的雨,嗓子里像是涌进一堆泥沙,黏住她,开不了口。

他在这车里轻轻开口,对她说:“白杨,应晨的死或许是有杨珏时原因,可是无论怎么说,杨珏时到底是没亲手把刀子捅到她身上,我知道你不好受,可这是没办法的事。”

白杨沉默地听着他的声音,没说话。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打在车窗上,开始噼啪作响,白杨的身上还都是应晨的血,鲜红一片,在这个雨夜显得异常刺目。

她一直没什么动作,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陈西原带到楼上,换了衣服洗了澡,那天是陈西原给她吹的头发,他大概不熟悉这种事,把她的头发都弄得乱糟糟的,像只狮子狗。

白杨忽然开口:“陈西原,我觉得她像是故意的。”

“什么?”

她接着说:“我觉得应晨是故意的,你说,到底什么事非死不可?”

她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殷切的神色看着他。

陈西原的心沉了沉,把她拦到怀里,轻哄:“杨杨,别想了,已经过去了。”

应晨那时候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只是白杨还不敢相信,那个如此鲜活的女孩,就这样潦草地和世界告别了。

她不是没想象过她们到了日久天长,走到渐行渐远渐无书的地步,那时候或许就坦然接受了,可是这和那不一样,她们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情意,通通被一刀斩断。她们中延长出一个遥不可及的生死鸿沟。

白杨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

应晨的死讯很快被学校知晓,她是在校外出的意外,打着杆子也和学校扯不上关系。只是辅导员给她的家里打去电话,让他们来认领一下女儿的遗体,应晨的父母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有赔偿金吗?

另一句,我们没时间。

这是白杨第二次为挚友痛哭。

杨珏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做主让殡仪馆给火化了,在京郊墓场下葬。甚至没有什么葬礼,连过去吊唁的人都只有白杨一个。

那是她的第三次痛哭。

她一走,宿舍里的床位空了下来,学校让人帮忙收拾一下,好调进来新的学生。她在简单收拾了一下她的遗物,想在里面寻找日记一类的东西,寻找她生前悲剧的蛛丝马迹,然而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还和原来一样,在自己原来的轨道上运行,一个人的死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事后很久,澄州的夏终于到了,最后一丝寒气也被抽离。

她却还记得那个狐狸眼的男人对她说过的一句话,白杨,你看看要是你怀孕了,陈西原会怎么办。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它被血淋淋地挑出来,让人再也无法忽视。白杨知道当时陈西原肯定听见了,可是他一直都没回答。

那天夜里白杨躺在陈西原的身边,很不识趣地提起了这个问题,她问他:“陈西原,如果我和应晨一样,我也怀孕了,你会怎么办?”

陈西原怀抱着他,黑夜里的声音显得有些肃冷:“白杨,不说我,你会让他留下吗?”

白杨违心:“我会。你呢?”

他似乎轻笑一声,那段短促的笑声,有着和杨珏时一样的色彩,好似在嘲弄她的幼稚无知,他轻声问:“杨杨,你一定要这么问?”

她倔强地说:“我总不能一直蒙着眼走路。”

陈西原放开了抱住她的手,她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而后是若隐若现的火光。

他坐起来抽了一口烟,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温和,一丝锋芒都不外露:“白杨,我当然可以说你想听的,可是你能自己骗自己?”

答案已经明了。

他像是怕了什么,早早跟她挑明。明白地告诉她,杨杨,杨珏时说得对,你和应晨没有区别。

她甚至都不知道改为他的坦诚感到庆幸还是伤心。庆幸他是个坦荡的人,还是伤心他如此坦荡,不舍得骗她,不在意她是否离开。

她想她大概选错时间了,不应该在晚上,应该要在白天问这个问题,听见陈西原的回答后,潇潇洒洒,转身离去。

只可惜现在夜已沉沉,白杨除了留在他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睡吧杨杨。”

那根烟抽完,陈西原重新躺下,把白杨拥在怀里,满身烟味沁入鼻腔,是他留给她最长远的味道。

白杨在他的怀抱里转过头,看向被窗帘遮盖的严丝合缝的左侧,没有任何光源,整个夜深沉地像无尽的海底。

这夜怎么这么长啊,长到看不见尽头。

五月初时,白杨去了一趟觉悲寺,去给应晨祈祈愿,敬敬香。距离应晨死亡已经一个多月,她还是总有一种恍惚感,觉得应晨还在自己身边。直到某一次,她下意识拨通应晨的电话号码,电子女声提示她: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她才恍然觉得,应晨真的已经离开了。

于是她去了觉悲寺,顺顺应晨的往生路。至于故事的本来面貌到底如何,已经再无人知晓。

五月里,阳光普照,热浪翻涌,那时白杨和陈西原已经说得上是分开一段时间了。

分开并没像在一起时那样泾渭分明地郑重告知一声,白杨只需要拒听陈西原两个电话,他就不再找她。理由什么的一概不需要说。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竟然出奇地默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清明的原因,那天去觉悲寺敬香的人挺多,整条街上好像都弥漫着礼佛香的味道。

她穿着一身有些严肃的黑裙,素白着脸走进佛寺,大雄宝殿前还有沙弥在分发着香,竟然还有黄纸,秃头的小和尚告诉她,后面的左边院里可以烧黄纸,还可以挂平安符。

白杨拿了一些黄纸,虽然她不信这些东西,可怎么也算是个形式,应晨不能没有。

那地方人挺多的,一人一个小铜盆,蹲在地上,念念叨叨跟逝去的亲友说着话,仔细听来,大概也就是两种,说自己在这边过得好,不用担心,说让人在那边也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就托梦。

她也领着一个小铜盆,蹲下来,烧掉这些黄纸,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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