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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落日熔金

《一任平生》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扬州这几天并不比澄州热,反而雨是一茬一茬地往下落,总见不着停。弄得白杨只能在家里面辅导桃子做数学题。

白桃的数学尤其不好,六年级的结业考试只勉强考了七十一分,爸妈也没少为她犯愁,劝也劝了,骂也骂过,就是学不会。每到那时候,他们总喜欢把白杨提出来,说看看你姐姐,都是一样学的,怎么你姐姐就学那么好?

那次她回去时候,白桃就问她:“姐姐,明明你数学那么好,为什么最后学新闻了,还跑去澄州那么远?”

学新闻是因为可以去很多地方看看,万一就能碰着跟自己长得挺像的中年男女呢。去澄州,很难说没有带着些堵气的意味来。那时候听见养父母对自己说那么一番话,她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当时心里窝了一团火,故意把学校填报的那么远。

等气性过了,也也觉得幼稚,他们好歹养了自己十多年,确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那是年龄小,觉得周身砝码便只有自己一个,妄图靠伤害自身的方式来换取同情尔尔。

过后再想起来,也忍不住啼笑皆非。

于是白杨回答桃子:“数学好不代表我喜欢数学呀,可是现在我很喜欢学新闻。”

桃子又问她:“那你后悔去澄州吗?”

白杨在这句话里默了一刻,想了想,澄州永远都在那里,它没有温度,风吹雨打着,不冷也不热。它只是一片土地。

有温度的是人,白杨知道,倘若自己去的是其他任何地方,繁华也好落败也罢,都不会遇见一个叫陈西原的人。于是她告诉桃子:“去澄州,是我这几年做过的,最正确的觉决定。”

那天终于放晴,两个人都从数学题里挣脱出来,白杨带着小姑娘去逛街。

她从小就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知道养父母是因为没有孩子才领养的她,也知道小妹妹的到来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那年她七岁,夜夜都活在被丢弃的恐慌里,所以只好极尽听话懂事,帮做家务,照顾妹妹,样样精通。

她也如愿没被丢下。

白杨还记得,小时候邻居妈妈生了孩子,会用一个小背包把小宝宝背在背上,然而桃子是在她背上长大的。

以至于这姑娘跟爸爸妈妈都没那么亲近,反而总是念叨她这个做姐姐的。

那天白杨和桃子逛遍整条东关街,回来时候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大堆,还有给她的养父母买的,小姑娘连吃饭时候都在不停地介绍着那一大堆的东西。

养父下工后就看见了沙发上那一大堆东西,有些疑惑地问她:“杨杨,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白杨面不改色:“七月的时候在澄州打了一个月工,赚了点钱。”

桃子在一边兴奋回答:“爸妈,我以后也要考到澄州!”

养母敲了敲她的碗:“还考到澄州呢,你现在这个成绩,考高中都困难,快吃饭吧,吃完饭把古诗背了。”

桃子一哼鼻子,不理她了,埋头开始吃饭。

席间,白杨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起身去房间接了电话。

“这都好几天了,您要扎根到那儿啊。”陈西原倦倦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白杨在站在书桌前轻轻笑,问他:“这也没有几天吧?”

“七八天了,杨杨,不会是被哪个高中的旧情人绊住脚了吧?”

他漫不经心地打趣,音色里带着一贯的腔调,却没有丝毫吃醋的成分。白杨在手里转着小妹妹的水笔,对他说:“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班有个很好看的班草好像也回来了,正好这两天联系联系。”

陈西原啧了一声,声音还是放荡:“成啊,等回头看看,是不是真能伺候你比我伺候的还好。”

白杨咂摸出其中的味道,笑骂了一句:“陈西原,你可真下流。”

“也就对着你了,换个姑娘在这儿,人是要报警的。”

白杨被他逗得咯咯笑,一转身,两人都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你就是姐夫吧?”

白桃不知道什么时候踮着脚到的房间,忽然对着电话里嚎了这么一嗓子,他们都给愣了一下。白杨回过神来,就去捂她的嘴,小姑娘还在不依不饶:“姐,他多大了,长什么样子,帅不帅,对你好不好?”

她们追闹间白桃把手机的免提按开了,里面传来陈西原源自北地,被陈酒浸透特有的嗓音:“杨杨,是妹妹吗?”

“是我是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和我姐什么时候认识的?”

桃子激动地捧着手机,完完全全是个急于窥探大人世界的小毛孩子。那边传来陈西原意味不明的笑:“小妹妹,别老缠着你姐姐,这还有人候着她呢。听话,姐夫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桃子被气到了,越急切越口齿不清:“我姐姐是我的,我就要天天跟她待在一起,就不让她走,你有本事现在过来啊,我们两个还天天睡在一起,我姐姐还帮我洗澡呢!”

他也没让人:“这么大了,你羞不羞?”

“陈西原,你跟小孩子争什么?”

“白杨,你帮她?”

他们隔着一个手机,说话看不见对方时,很多话说出来总是词不达意,白杨听着此刻陈西原的话,觉得他心眼有点小。

“她才多大,你都大人家一轮带拐弯了,还要跟她计较呀。”白杨重新夺回手机,按回听筒,把桃子赶去洗澡。

陈西原问:“你还嫌我老?”

很奇怪,白杨听着他这句话的语气,觉得像是闺中怨夫。她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对他说:“是呀,陈锅锅,您都要奔三了。”

这声里携着南方姑娘的娇柔,陈西原没办法形容那感觉,就好像每个字都活了一样,成了钩子,一个劲儿往外扯着人的心——尤其是在她嘴里。

那张净白的脸庞,灵动的双眼,时而忧愁,时而欢欣,还有被她摆弄成各种形式的长发。陈西原忽然很想见一见她,听这句话从她嘴里跑出来,在钻进他耳朵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又一次提起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回来,杨杨,我挺想你的。”

白杨说:“很快,就算你不催我,钟老师都要催我了。”

他好像又笑了笑,又好像没有,说她不是想改名字吗,不如叫白眼狼的好,一点都不记着他,净想那没人性的钟听寒了。

后来扬州又下了雨,小孩子睡觉早,白杨就在雨声里挂断了陈西原的电话。

桃子睡在她的臂弯里,刚开始跟她讲学校里的趣事,后面说起陈西原,最后困到不行里,嘴里还迷迷糊糊嘟囔着:“姐,这个人不好,你换一个……”

白杨的本意是想早点回去的。

可是第二天醒来时,桃子就发了烧,她爸妈都还有上班,只能白杨带她去。她发烧发的挺厉害,起床时白杨见她整张小脸都红彤彤的,人都差点醒不过来了。

胡同口有间诊所,白杨从小到大的病都是在那里看的,起床直接抱着桃子去了那里。

相熟的大夫说幸好来的早点,不然再晚来一些,小孩子是要被烧糊涂的。那几天桃子生着病,她也不舍得离开,于是一拖再拖,到了九月份开学时才回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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