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探案)》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我适才演的如何?”
去往昌明街的马车上,裴晏睨着姜离,语气颇有些意味不明。
姜离背脊紧帖车璧,轻咳一声道:“尚可吧。”
昌明街在延寿坊,距离裴国公府只隔了两条街市,姜离此刻乘着裴氏的马车,马车之外,还跟着适才前来传话的“裴氏小厮”,这小厮瞧着面生,却是宁珏身边护卫,姜离与裴晏自都见过,他来传话时,也没想过裴晏本人就在薛府之中。
“宁珏请你看诊,倒是拿我祖母做掩护?”
裴晏问得平静,语调却透着凉意,姜离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碰个正着,只好道:“是我的意思,他的宅邸离你府上不远,说去给老夫人看病,薛琦也不会怀疑,若是被外人撞见,我也好有个合理的解释,且他也十分信任你,用你的名头再合适不过,你若是介怀,那让他往后换个说法便是。”
裴晏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我介怀的是你用裴府的名头?前次在衙门,说宣城郡王的药方至少要用一月才可见效,这才多久便又来请你,你既得薛兰时信任,那便不该与他走得近,薛琦和薛兰时若是知道,必定不会轻放。”
姜离正心虚着,便气弱三分道:“明白明白,我自明白,我也未想到宁珏今日传话,但这个时辰来应不是小事,或许是李瑾的病出了岔子,过去了就知道了。”
若真是李瑾的病生了变故,那倒也能理解,裴晏幽幽道:“嗯,未想到今日来传话,今日不来,便不会被我发现了。”
裴晏语调一板一眼的,严肃又不饶人的架势,姜离可熟悉的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年在白鹭山书院做学生的时候,然而眼下可不是当年。
她反问道:“宁珏只是传话,你今日为何而来?堂堂大理寺少卿,如今旧案已定却还拿旧案做幌子,也实在古怪,我回长安三月,你来了薛府三次,你从前可来过这样勤?何不让九思来传个话便是?”
需要时便用裴府的名头做遮掩,不需要他时,便嫌他自己过来易生枝节,裴晏听得明明白白,简直快被她气笑,“传话怎比当面说准确?”
姜离反应极快,“淮安郡王的事有消息了?”
见姜离直勾勾望着自己,裴晏忍着气性道:“当年跟着肃王治丧的是当时的礼部侍郎江楚城,淮安郡王死后,是肃王坐镇,江楚城为丧仪大总管,一切大小是由,是他带着礼部一众礼官、司吏,外加郡王府上下仆从一起完成,丧仪按照皇子的礼仪置办,总共动用了百多人帮忙,丧仪前后之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姜
离忙问:“那他如今人在何处?”
平康坊在东,延寿坊在西,此去少说要走两炷香的功夫,裴晏语速稍缓道:“他今岁六十有七,已于八年前因病致仕,他是德兴二十年的状元,更有一手极厉害的丹青之术,致仕后这些年,他一边求医问道,一边在南边云游讲学,如今已是大周极有名望的大儒,从他留在长安城中的府中人那里打探,得知他过年时人在绵州,如今还不确定在何处。”
姜离拧起眉头,“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不可能直接去问当年旧事,更别说人还不在长安,可能找到其他礼部之人探问?”
“不容易,当年经手之人如今还在朝的已不多,即便有,也已分散去六部各司,若当年分管的并非我们所查之处,反而容易走漏风声,这几日探查下来,我才得知这位江大人与我父亲有些旧交,最好还是从他这里入手,他眼下虽不会回长安,但再过半个多月,他会去一个我们都十分熟悉的地方——”
裴晏卖了个关子,姜离迷惑道:“我们都熟悉的地方……你莫不是说白鹭山书院?”
裴晏微微颔首,“不错,今年书院的春试定在三月初二,届时会邀请许多大儒文士去书院讲学论道,他正在受邀之列。”
姜离大松一口气,“那便是等三月就能见到人了?”
裴晏颔首,“今岁我也要回去,届时正能见到他。”
提起书院春试,姜离道:“我只听闻今岁延期了,尚不知定去了三月,在我记忆之中,还没有这样晚过——”
裴晏语带叹然道:“当年你出事后,先生也在后来大病一场,他为治病不得已离开书院回了齐州族地,仅两年功夫,书院的夫子们便流失半数,等他病体初愈回来,他自己也没了从前的心力,这几年下来,书院的声望已不比旧时,他老人家如今算是勉力支撑,今岁延期便是因两位夫子病休未归之故。”
如此一言,姜离便是不愿回忆,思绪也飘回了八年前。
荀山先生方伯樘已年过古稀,其人天纵英才,年轻时编书著学自成一派,一早便为大周当世大儒,德兴帝与景德帝早年皆请他入朝为官,却都被婉拒,其人一生以传道授业为任,国子监的学生多非富即贵,白鹭山书院却更愿收留天资不凡的寒门弟子,后来书院声名远扬,富贵权宦人家也纷纷将孩子送入求学。
裴晏年幼时便拜荀山先生为师,后来替师傅讲学,才有了书院那两年的际遇,姜离瞥一眼裴晏,“先生是何病?”
裴晏道:“是胸痹,先生年岁大了,免不了病疾缠身,不过
你放心,这两年他保养得当,未再大犯过。”
姜离松了口气,“那便好。”
裴晏继续道:“除了礼部治丧之事,我又派人往太医署探了探,得知当年白敬之去郡王府查验乃是他自请,彼时广安伯为太医令,是他准许的。”
姜离沉声道:“魏氏与白家皆是世代为医,义父从前与他来往不少,他若自请,义父多半会准许。”
裴晏也点了点头,“只是时隔十四年,医药上的记载已寻不到了。”
姜离早有所料,便又将在尚药局所见道来,“太医署的公文至多月余,一定要在他离开长安之前弄明白当年之事是否与他有关——”
说着话,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姜离掀帘一看,便见已入了延寿坊,昌明街近在眼前,裴国公府则更远些,她便道:“事情说完了,就送到这里吧。”
今日是给李瑾看病,若在场的还有旁人,总不好把裴晏牵扯进来。
然而这话出口,裴晏却道:“既然都打着裴府的名号了,总也得让我看看李瑾的病生了哪般变故,不然我如何放心?”
姜离讶异道,“你不是喜欢麻烦之人,若李瑾瞧见你,或还有旁人在,该如何是好?”
姜离为裴晏着想,裴晏却已打定主意,“无碍,如今我喜欢处理麻烦。”
喜欢处理麻烦,她不也为他带来许多麻烦?姜离暗自腹诽,只好道:“罢了罢了,反正你什么都知道,同去就同去吧。”
马车停在宁宅之前时,裴晏与姜离的表情都有些凝重,那前来薛府传话的小厮上前叫门,很快便听门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门扉一开,露出宁珏欢欣的俊脸,“是薛姑娘来——”
一句话未说完,宁珏面上笑意一滞,看着姜离身后站着的裴晏,他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师、师兄?!师兄怎会同来?”
裴晏面含关切,“你的人来时我正在薛府,薛姑娘不曾瞒我,想着这么晚请她过来,郡王殿下多半出了事,我便跟来看看……殿下怎么样了?”
宁珏听完,反应慢半拍的请二人进府,又笑意僵硬道:“没有,殿下没有出事,是我不放心,今日反正带他出来了,便想请薛泠过来请个平安脉。”
宁珏解释完,姜离果然已听到上房内李瑾的笑闹声,她秀眉微蹙,下意识去看裴晏,便见裴晏斜她一眼,仿佛在问怎与她料想的不一样。
姜离心底生出些古怪,不由道:“前次郡王的咳症可好了?”
“好了……”宁珏答完,又舌尖一转道:“不
过……这两日殿下有些积食,胃口不比从前,哦对了,跑马的时候,兴致也不比刚用药的时候高,所以我才担心起来。
姜离眉尖拧起,“怎会积食?可是不曾忌口?
说话间宁珏掀起门帘请二人入内,又道:“说是在忌口,但小孩子贪嘴,只怕多少用了些生冷之物,反正你瞧过之后我才能放心。
宁珏大喇喇说着,一转头便见裴晏正面无表情看着他,他这位师兄素来严苛敏锐,他竟不敢与他对视,强自道:“殿下不愿见生人,请师兄在外稍后片刻,赤霄,快给师兄上茶,我带薛姑娘去给殿下请脉。
裴晏客随主便,只站在堂中相候,但他目光扫量一圈,却瞧见东窗之下的矮几上放着几张眼熟的油纸,那油纸上的标记乃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点心铺子所有,如今油纸尚在,点心不翼而飞,积食的孩童,怎还能用这么多点心?
裴晏看向暖阁帘络,黑沉沉的凤眸危险地轻眯了起来。
暖阁之内,姜离正在为李瑾请脉,片刻之后,她奇怪地看着李瑾,“殿下可觉得腹胀?可有食欲不佳之感?这几日夜里睡的可好?
李瑾先面露茫然,又求助一般地看向宁珏,见宁珏对自己眨了眨眼,他便有些笨拙地点头。
姜离沉思片刻,收手起身,“请宁公子借一步说话。
待回到堂中,裴晏也看过来,姜离迟疑道:“从脉象上来看,并未看出胃脘有何异处,殿下如此或与近日情绪有关,他这两日可发过脾气?
宁珏认真点头,“发过,因阿姐不许他去崇文馆习文,他觉得憋闷,便闹过两次。
姜离想到薛兰时与薛琦所言,道:“其实宁娘娘有没有想过,不让殿下去崇文馆反而更引人瞩目?殿下之病需半年时间调养,不如先以体弱为由,让殿下继续习文,若殿下这样大的孩童,所学若不巩固过两日也是要忘的,调养此病无需完全静养。
宁珏听得欣然,“你与我想的一样!我也如此劝过阿姐!可过年之后殿下的课业实在糟糕,她怕给殿下惹来非议,如今你也这样说,我便再劝劝阿姐,既是殿下情绪不好,那是不必多开药了?
姜离颔首,“确实无需用药,他要用药半年,也不宜再加负担。
宁珏暗松一口气,“那也好,我想法子逗他高兴便可。
姜离道,“今日的脉象,比前次请脉更见有力,可见用药是好的,你尽可安心。
“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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