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雪》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日子如流水划过,夜与昼交迭更替。
帝京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直到某天阳光明媚,群鸟嬉戏打破春日宁静。
春秧就像是一只粉色蝴蝶,直直扑进屋来:“小姐,公子快到南城口了!”
从内院走到前厅,院子里早开的月季和山茶,点缀在青翠灌丛。走廊上到处都挂着大红绸带,每隔几步还摆着盆花。
皇帝陛下让父亲在家设宴款待,他携皇后来蹭席,美名曰避免铺张浪费,招人口实。
父亲被一堆人簇拥着,嘴巴咧得都快到天上去了,胡子也笑得直颤。
趁乱,我就出了府。
——
三月的天,好似湖面倒映。
南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我把抗拒写在脸上,把妥协落实进行动,寻了棵树,爬了上去。
不多时,人群哗然。兄长的那杆红缨枪,霎是惹眼。
我小心地藏进树梢阴影,没想到兄长冷冷的眸子扫过来,带着笑意地收回去。
很好,我被抓了个现行。
我从后门溜回了家,桌上摆放着梨花木做的食盒,应是小娘那处送过来的吃食。
秋南给我添了一盏茶,迟疑道:“人多眼杂,小姐咱还是消停会儿吧。”
春秧不以为意,提溜起食盒笑嘻嘻道:“那在院子里打个叶子牌总不过分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秋南已经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副叶子牌,而春秧只留给我一个拎着食盒狂奔的背影。
阳光透过枝丫落在石桌上,像是半开半掩的雕花窗,随着微风变化无常,也落在脸颊上,有些发烫。
“先说好,不许耍赖!”秋南把叶子牌往石桌上一扔,“尤其是小姐你!”
我丧着脸捏了捏我的荷包,没有吱声。
连输三局……
春秧先往我嘴里塞了一块芸豆糕,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小姐,你又输了?”
“古人云,三思而后行!”我嘟囔道。
一阵风来,树叶沙沙作响,婆娑树影,竟砸得人有些疼。
“不好,下雨了。”秋南站起身来,揪着半张脸。
我一把捞起地上的鞋,把剩下的芸豆糕囫囵塞进嘴里,捏着叶子牌就跑:“这局还没打完!”
“小姐,你耍赖!”
“我没有!”
雨来得急,下得密,如冰雹般砸得人上蹿下跳,再加上鹅卵石凹凸不平,硌得我脚疼。我现在应该像只鹌鹑。
横冲直撞躲进走廊,眼睛被雨水打得完全睁不开,我摸黑靠着一根柱子就往地上一坐。
父亲还给柱子系绸缎?铺张浪费不可取。
“阿满。”
你看这雨有多大,我都出现幻听了。
“你先起来。”
我睁开眼,竟是兄长。他半蹲着身子,很嫌弃地把我湿透的衣摆从他脚边挪开。
“你怎么在这里?”我揉揉眼睛,也试图把灌进耳朵里的水给晃出来。
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滑溜过去,我吓地往前直接搂住他的脖子。
他被凉得一哆嗦,差点也一屁股坐地上。
“家妹顽劣,你要不然当做没看见?”
兄长开着熟稔的玩笑,却不是对我,我一时不敢妄动,只敢用余光偷瞄。
天青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上面有一大块水渍,零星粘着叶子牌的几块残骸。
我真恨不得原地打个洞钻进去。
残留的理智驱使我从地上爬起来,迟来的羞耻让我只敢背对那人。
兄长似笑非笑:“刚从树上下来,就输了?你欠了多少钱?”
“欠钱不还非君子!”
既寻到借口,自然要逃。
我对秋南说:“回去算钱!”
这条走廊会经过外公的书房,我思前想后,决定冒雨回去,反正面子已经丢光了。
再说,谁能保证还能再见面?
于是我弯腰拎起地上的鞋子一头扎进雨里,把兄长的咒骂声远远甩在了身后。
刚跨进院门,我还未来得及丢下手里的绣鞋,就看见一人霸占着我的秋千。
是我姐姐。
她才不管我满身狼狈,利落地往下一跳,走到我面前。我约莫是受了凉,没忍住朝她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闭了下眼睛同时深吸一口气,应是忍住了揍我一顿的心思,她把我提溜进浴房,同时扔给我一本手札。
我翻来一瞧,是她游历的风光札记!
——
我绞着手帕坐在门边,看着往来匆匆的侍女手里端着的各色佳肴。
宋观棋坐在我对面,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蜜枣扔给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宋淑芸端坐得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她见我看过去,回敬了我一个“我,你高攀不起”的眼神。我不落下风,对着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兄长正和那人低头说话。
那人真是好看,发如墨染,白衣胜雪。
他的眉毛恰如今晚的弯月,恰到好处地点缀在他的眉骨上。睫毛好像沾染雾气湿漉漉的羽毛,偶尔露出平静无波的眼瞳,点点烛火落进去,宛如夜幕星空。
他的唇就好像熟透的樱桃,看上去很好吃?
我立马晃晃脑袋,把不靠谱的念头甩了出去。
有匪君子,不可谖也。
过了许久,窃窃私语声骤停,丝竹渐淡,屋里最后一盏灯也点上了。
月华如练,带着春天特有的花香席卷而来。屋檐下悬挂的青铜铃铛此刻也模糊了轮廓,我偷摸打了个哈欠。
皇上清了清嗓子,讲了些场面话。
开席。
——
“谖谖近来可好?”
我忙咽下最后一口酥酪,起身望过去,只见皇后娘娘虚扶了下朱钗,自然地握住了母亲的手。
“多谢娘娘记挂,臣女一切安好。”我故作低眉顺眼。
“那就好,你与晚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皇后娘娘眼睛都要笑没了。
笑面虎啊!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柿子专挑软的捏!
——
皇长子谢晚是何人?
十年前的除夕夜,他在宴席上突然吐血晕倒,太医院挑灯翻了几夜的典籍,也没查出来他患的是什么症。
后来,就再没人见过他了。
皇上一旨赐婚,帝京沸腾,并不是因为皇家婚事,而是坊间认为他早就死了。
我却知道,他没有。
朝元三年的除夕夜,暴雨如注,那一年,我六岁。
父亲因祁序川谋逆案牵扯出的琐事,半月没有归家。我和兄长穿着蓑衣,拎着吃食跑到大理寺门前的时候,正好看见父亲只身一人纵马而去。
朝元三年大年初二,依旧是个雨夜,我睡在母亲怀里,朦胧间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他是序川最疼爱的外甥。”
“你救,还是不救?”
我强忍着睡意,却也只敢偷偷睁开半只眼睛。
游医温令,他是父亲的至交好友,也是祁叔叔的。
过了好久,在我昏沉睡去的前一刻,他终于开口了。
“我带他走。”
——
好安静,安静得令人害怕。
看这架势,他们是铁了心要把我和谢晚凑一对儿。
本着敌不动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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