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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七月上

《假纨绔和真腹黑HE了》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晏珹接赐婚圣旨的时候还在青楼喝着花酒。

胭脂水粉中,他跪在地上,墨发披下挡住了脸面表情,华袍外露出的双手握拳置地,爆出根根青筋。

偏偏那传讯的公公还很高兴似地说道:“王爷,快快接旨吧,喜报可不能让咱家多拿免得沾了晦气。”

晏珹轻呼出口气,再抬头时已经换上了笑容:“谢主隆恩。”

依礼叩谢,晏珹的眸子里布满血丝,勉强撑着心情送走那宦官后也不管周围投来异样眼光的莺莺燕燕,迅速回府,脸色差得可怕。

“皇帝是年纪大了痴傻了嘛?这婚事简直就是……”

“晏珹!谨言慎行!”

晏珹被母亲郑氏的训斥弄得没了脾气,四处乱转后想甩圣旨都放不下手。

“我……怎么会这样?”

他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何要莫名其妙做出这样的决定,焦急之余却又灵光一现,看向母亲郑氏。

“母亲,前两天圣上召您进宫难不成就是为了……?”

郑氏不说话,缓缓闭上眼。

看这架势就是默许,晏珹皱眉揉揉山根,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合着这两人合起伙来坑我!

椅子还没坐热,又有人着急忙慌来传唤。

“王爷,皇上喊您进宫呢,说是聊点家事。”

晏珹无奈腹诽。

这么快就“家事”了?

这皇帝……

任凭心里怎么骂,他也只能认命跟着引路人进宫。

宫里来人架马车等候在外,晏珹看着只觉得荒谬,上马车时都没忍住气笑一声。

马车晃晃悠悠往前去,金光穗子摇荡着。

晏珹心里惊疑不定。

一路心乱如麻,下了车都没想个明白。

“王爷,随咱家来吧。”接人的宫人低着头,晏珹看着眼熟,似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吕衡。

“有劳吕公公。”晏珹话是这样说,脸上表情却绷着,活像憋了一口气没处发的样子。

吕公公只笑着侧头颔首,余光瞥见不远处屋檐下站着个白衣少年。

少年比了噤声手势,似乎只想在远处望,吕公公便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带路。

这些小动作晏珹尽收眼底,他也往那边一瞧,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王爷,请吧。”吕公公在前方喊人,晏珹也就没再多管,跟着进了偏殿。

晏珹刚进去,吕公公就自觉退下,将房门关上。

如今大梁的皇帝,宣帝,就站在晏珹前方。

宣帝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晏珹一一回答。

而后,宣帝将话题引到了赵卓诚上。

“爱卿可认得赵卓诚?”

皇帝负手而立,背对着晏珹问道。

赵卓诚是当朝重臣,小半月前遇刺,闹得沸沸扬扬至今没有结果,晏珹当然花了心思去探。

大理寺给出的消息是被金国刺客所杀,但晏珹查到的凶手却是七皇子温言的手下。

这其中必然还藏着些秘密。

“回皇上,臣认得……不熟。”晏珹口头只这么答。

“唉……”宣帝已经年过半百,鬓发斑白。

或许命不久矣。

晏珹抬头看一眼,这么想着。

“这案子真是闹得满城风雨,前些天还有奏折说南疆近年突发洪患。”宣帝道。

晏珹忽地懂了其中意思,但继续扮着那副没用王爷的样子,很没眼力见地询问:“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这么多年了南疆洪患迟迟无法解决,将来言儿怎么去那当王?”

“你知道,言儿他……朕很担心他。”

宣帝叹气,晏珹心里就突然咯噔一下。

“爱卿,你也到了加冠之年。言儿长你一年,朕在想让你们成婚。爱卿觉得如何?”

晏珹:……

“臣……”晏珹连忙跪下,又是羞又是慌张,心思窜出许多。

圣旨已下,他又如何能抗旨?

皇上也不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这么多年口蜜腹剑,至少明面上不会做出什么大事情。

可把皇子嫁给一个名声扫地的王爷,疯了吗?

“知道你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朕念平城公主的面子,这么多年来对你处处照顾。这次,朕也许你不需去那南疆受苦。”

“让他同你一道回平城王府吧。”

晏珹跪在地上,垂首不视宣帝,眉头紧皱。

“朕前几天找了你母亲,她也点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就做这一次媒人,爱卿平身。”

宣帝又一次发话,听得晏珹脑仁疼,沉默片刻,他还是起来了。

“朕意已决,就按六礼来。爱卿的生辰八字朕已通过平城公主取得,送到礼部去。”

“过几日,婚约彩礼将一并送上。爱卿跑这一趟辛苦,可以回去了。”宣帝摆摆手。

“是……陛下。”晏珹站起身行了礼,后退几步离开。

他出门,看四下没人,脸上那持续了许久的怒意和无奈已经退去,长舒一口气后只剩冷静。

他大概明白了宣帝的意思,如果他与七皇子温言成婚,那么温言就不需要去南疆。

最近的赵卓诚案扑朔迷离,温言或许只有待在都城才是最安全的。

这次喊他来应该是想跟他通口气,让他站在温言身后,当一个实打实的“七皇子派”。

宣帝还是那个宣帝,无论什么目的表面总是用好事隐瞒,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其实都是肮脏的权术。

“被当工具人炮灰了?”晏珹无奈,有点憋屈。

大殿外站着,正巧听见一些宫人在那嚼舌根。

“诶,小平城王晏珹曾有半年未入宫,圣上莫不是想撤了大理寺卿一职?”

“谁知道?不过他是平城公主的血脉,圣上应当不会……”

“但平城公主已经…隔代亲,再隔一代到了小王爷这边只怕是不亲了。”

晏珹听了片刻,心里不爽,匆匆离开。

出了宫,策马就去了乡间府,只称是避暑。

有人传言,当天见平城王晏珹骑马离京,不知去向。

传言随着夏日晚风飘入了宫墙内。

身形高大穿着黑衣的男子凑在青年耳边道:“说是去了乡里,那边有个叫什么‘乡间府’。”

白衣青年侧头听后,半晌点头示意自己了解,黑衣人便又退至一边帮忙铺纸展案研墨。

青年瓷白的肤色被华服覆过,只露腕上一点和颈上一丝。

黑发垂落遮住额前半边眉,其下桃目灼灼如蕴流彩,唇红齿白似乎天生就含着些笑意。

他一拂衣袖,在面前白纸上写了几个字让黑衣人收好,又重新拿出一张,写了句:“彩礼须好好准备。”

“殿下,要如何准备?”黑衣人抬起头让青年看清自己的口型。

青年于是又写:“外在简约,内藏乾坤,礼部尚书房卿应当明白,就说是父皇做主送去的,那位王爷不好不收。”

黑衣人点头,向外打个手势。

房外进来另一同打扮甚至身形都差不多的人,领了命令便自行退下。

青年一笑,开口仔仔细细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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