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岁寒》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不过接了一个电话,景乐南就转身去了一楼的书房办公,再也没有出来。
她曾试着走过去贴近门边,犹豫要不要给他端杯茶水,却又听见里面有断断续续的嘈杂人声隐隐约约传出,显然里面的视频会议已经开始,也只能作罢,索性回房自己先洗漱休息了。
好在平时早已习惯他的忙碌,倒也没有觉得多失落。
只是她的睡眠向来不太好,转辗反侧良久才隐隐有了困意,可刚阖上眼睛,半梦半醒间只觉身边的床铺一沉,她不由转头朝往窗外一瞥,外面依旧如黑沉沉的幕布一般。刚想开口发问,景乐南却像是料到她要说什么一般,突然便欺身压了上来。他的身上并没有不好闻的烟味,只余下冲完凉后沐浴露的薄荷清香,贴着肌肤,混着他的炙热呼吸,所有气息层层叠叠地不由分说地朝她压了过来,这样丝毫不留间隙的接触,几近让她喘不过气来。乔笥其实有点儿迷惑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可还没完全清醒的神经根本来不及反应,迷迷糊糊的身体就被他强势地牵引着沉沦了下去。她只觉自己是孤身漂浮在无边无际大海的小舟,四面八方的惊涛骇浪,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逃,直到他用力抱住她,达致彼此最后的筋疲力尽,便一起陷入了愈加深沉的睡梦中去了。
一早醒来,身边那个位置依然如往常那样,早已透出了丝丝沁人的凉。
她一边换衣洗漱一边懊悔,昨晚明明是想找他谈一谈,尽管那些也算不上是多大的事情,可她总归是想告诉他的。偏偏景乐南最近又是这样忙,加上深夜一番肆意妄为,连个正经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拎住外套下了楼,景母已经在小餐厅准备好了早餐,清爽的小粥点心,看见她便微笑抬手招呼:“乐南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叫你,让你多睡一会。”她瞧住客厅钟面的指针忍不住开始暗暗郁闷,他真以为人人都是资本家,上班族是要刷卡的好不好?每次自己这么走掉就算了,居然还将她手机定好的闹钟通通关了,这个月她都迟到几回了。况且现在又是住在他母亲家,回回这样的睡迟,多少让她有些赧然。幸好景母思想向来开通,待她又真心如自己女儿一般疼爱。
果然,一脚刚踏进办公室,不嫌事大的沈某人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哎呦,我就猜到你今天是要迟到。”她不偏不倚地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故意叫人事守在电梯口记我的考勤?”“这可真不是我干的,”他扬起眉笑道:“谁让你家那位突然抽风半夜不睡觉,非要将原本定好的会议时间提前。你大概不知道人事那个菲菲吧,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守株待兔,连酒店都安排好了,昨晚就等韩总上钩,偏偏鸡飞蛋打,算盘全都落空了。她敢怒不敢言,只能找你麻烦了。”
她愣了愣,哭笑不得。
难怪今早那个人事经理守在电梯前,看着她一副愁大苦深,咬牙切齿的模样,竟然是为了这个。倒真是城门失火,祸及池鱼,可怜她这条池鱼浑然不觉,还傻乎乎地偏偏没走专用电梯,非要往人家的枪口上撞。
沈酆掂着手中的文件夹继续道:“话说景乐南昨天下午回C城的时候,那可是好大的阵仗,身旁的人一个比一个教人开眼……”他本也是随口说说的样子,却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住了口,又看了她一眼,转了话题:“今天的会议要不你一起参加,业务内容你熟,对方负责人你也认识。”
她却似没听到一般,只微微一怔:“他是下午到的,不是晚上吗?”
“谁不知道他刚刚从外市敲定了一个难搞的项目,这项目可是关乎C城最后一块旧城区改造,能这么顺利地稳下来,可不就连有关部门的领导都惊动了,下午推了外出考察的专项亲自设宴为他接风洗尘。这样的风头,C城的商圈目前谁能比得过他,也怪不得人多嘴杂。”
可她明明记得,他昨天晚上一个人站在黑黝黝的院子里,也不打开灯。
他说的,刚到。
上午依旧如往常一般,各种事务在鸡飞狗跳中匆匆而过。挑出几处收支账目的错处,又开了两个争吵不休分不清缘由官司难辨的会议,再将桌上的待审文件处理完,时间就轻飘飘地从身边溜走了。下午她特意让助理将安排空了出来,捏着电话犹豫不决了半晌,还是给他打了过去。习惯使然,她其实很少白天给他电话。毕竟是工作时间,她向来能够很好地分清楚公事与私事的界限在哪里。只是隐约想了想,昨晚裴宁送她回来的时候,路边明明是没有人的。可谁知道呢,万一被他正好看见,又生出什么误会也不好。她并没有做出什么错事,也不想担上被猜忌的风险。早早同他说,便少了以后徒生麻烦。
不通,再接着打。
一遍又一遍,漫长的等待,如同是一条淙淙流动的小溪,绕在幽静的山里,不知流向哪儿,好像永远也看不到尽头一般。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挂掉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细细碎碎,像是在翻找东西一般,最后终于有人说话了,那个声音如风吹银铃般,又如一派江南春光明媚,清脆得像春日里柳树枝头上的黄莺,只在那头娇俏地笑:“乐南,还是你接吧,你的手机我不会用……”那个声音,她猛然一楞,瞬间觉得胸口像是被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般,浑然滞住,直到电话那头又响起了一个低低的男声,“是谁……?”她才瞬间反应过来,飞快地挂了电话,关机,再将它远远丢到桌子另一端。她不敢动作,只是看着那个手机,好像里面有什么怪物一般随时会跳出来将她吞噬,让人浑身冰凉。
沈酆正好又推门进来,见她的样子便一脸莫名其妙:“你干嘛,见鬼了?要不要一起去午餐?”
她也说不话,只觉得眼睛又酸又痛,好像有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滑了下来,落在黑色的键盘上,印出了一朵朵随即晕开的水迹。她伸出手用力擦,好半天才道:“你有没有眼药水?”因为实在是太狼狈,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过,这种陌生的经历,只能让她干巴巴地继续挤出一丝笑来:“你明天一定得找人给我换个电脑。这屏幕也太花了,看了一上午,害得眼睛一直疼。”
沈酆瞧着她没再说话,倒也难得正经,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擦擦吧,比眼药水管用,”
见此情形,他其实心里透亮,“今天早上本来就想告诉你的,有人在机场都看见了,隔了一天,估计现在城内该知道的那些人也都知道了。”顿了顿,他又接着开了口:“我也不是非要帮他说话,你也知道我向来跟他不对付,但你不要凡事总往坏处想,他这样做,或许是有其他原因的。”
能有什么原因呢,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电话依旧关着机,刚才被她随手扔在副驾椅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沉默而可怕的黑色盒子,她根本不想去打开它。手握着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恍惚间被人用喇叭催促着过了好几个绿灯之后,她才意识不能再继续在马路上神游下去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父亲总归是会心疼的。可她也一点都不想回去那个住处。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他什么。其实她究竟在害怕什么,现在她也说不明白。只不过将车停在一个路口时,无意间扭过头,才发现自己的右侧赫然是C大。这才恍然想起,结婚前住的那间小公寓已然好久没去了。
也好,至少,可以暂时不用去面对了。
刚才开车从车库出来的那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晚上他独自站在院子里,站在那里抽烟,根本不是因为他看见裴宁送她回来了,他站在那里不过是单纯地在思考,该如何瞒住她,或者,告诉她。她真的是糊涂,这段时间生活得太过温情,她竟然忘记了生活中其实还有很多尖锐的东西,随时随地地可以让人措手不及地,毫无防备地被击中。
电子锁的识别依然顺畅,推开门,里面的各式家具陈设如旧,宛若什么都没有改变。墙上的那些照片,沙发上软的一对抱枕,白色的绒毛地毯,连那对手工艺店淘来的水杯都好好地放在餐桌上,仿佛它的主人刚刚才使用过,杯口冒着丝丝温暖的热气。可她明明记得,那些跟他有关的东西她都将它们摔碎了,砸坏了,丢掉了,当然包括这对杯子,瓷片四处溅起,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放在那儿,仿佛从来不曾破裂过。
她不由有点恍惚。
卧房有些许细微动静传了出来,乔笥霍然转过身,正好瞧见客厅里左侧一面明晃晃的镜子,堪堪照着她茫然的脸,而里面的人也在静静地瞧着她,也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她仲怔了半晌,几乎以为自己魔怔了,半天才想起开口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倒没有显得多慌乱:“你没有改电子锁的密码。”
她楞了楞,随即简直被气笑:“你这种行为算什么,知不知道我可以去找律师告你的。”
他却终于慢吞吞地从卧房里走了出来,“对不起,我没有料到你会回来。”
什么强盗逻辑?
她一时竟然被他的回答弄得瞠目结舌,半天才反应过来冷笑出声:“我之前以为你疯了,现在看来你是真疯了。”
“原本只是打算回C大看看授业老师,经过这里也就顺路上来了。房子都是才刚刚收拾好的,一切照原来的样子把缺的东西都补上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些遗憾:“就是挂在阳台那盏灯,纯手工品雕刻,产地又是国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运回来。”
“裴宁,”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打开门,竭力维持心平气和:“我以为昨天晚上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所以,请你今后不要再做这样多余的事情。如果我们以后在别的场合撞见了,也不要打招呼,当个陌生人挺好的。我真的是由衷希望从此能跟你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那你呢?”面前的人没有动怒,只是盯着她,渐渐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哭?”
这个人,见了鬼的洞察力。
她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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