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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

《暴君为何那样》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谢归晏眼睁睁看着岑婴口中吐出浓稠鲜艳的血,她惊得肝胆俱裂,忙唤太医。

她一向知道岑婴在儿提时代遭过太多磋磨,连三餐都得不到保障,因此有些体弱,可她也知道岑婴在积极地骑马射弓,强健体魄,因此她也未曾想到岑婴竟然会因为一份辞呈急火攻心,被她气到吐血。

太医来了后,谢归晏无措地站在东朝堂外。

此时这边闹出的动静已经惊动了诸位外臣,自然,顾屿照也得到了消息。

他急匆匆地赶来,就看到了内疚自责的谢归晏正依靠着廊柱,抬头讷讷地看着蓝天。

顾屿照走过去,低声问她:“怎么了?”

外头传什么的都有,但传得最沸沸扬扬的还是谢归晏把岑婴气吐血了,这中间似乎还关系到了太后,顾屿照听得心惊胆战,见到了谢归晏便忙问她。

谢归晏一颗心还挂在岑婴身上,没精打采地回答了顾屿照的问题。

顾屿照眼皮一跳,他并不愿多想,但岑婴确实是在听到谢归晏辞官后才吐血晕倒,这很难不让他心生怀疑。

顾屿照抬眼见还一无所知的谢归晏正为岑婴牵肠挂肚,焦急地脚尖踢地,有时也会双手合十,诚心向上苍祷告。

毕竟岑婴可是皇帝,若是当真被她气出好歹来,或许会连累家人。

再一则,念着往日的情分,谢归晏也不愿看他出事。

于是在焦急、担忧、紧张的各种情绪交织下,谢归晏的关心落在顾屿照眼里,变得极为刺目。

他缓了缓神,没有忍住,还是问道:“陛下如此,会改变你辞官还乡的想法吗?”

谢归晏诧异地看他眼,像是不明白为何到了这要紧的关头,顾屿照仍旧只在乎这个。

但她还是如实道:“要回去的,公主下嫁太过惊险,我的秘密总要守住。”

因在东朝堂,谢归晏说得隐晦,顾屿照听懂后,松了口气。

还好,谢归晏对岑婴的心思仍旧一无所觉,她的去意没有被任何人动摇。

但随之,顾屿照心头也罩上了一层担忧,他担心岑婴这般舍不得谢归晏,谢归晏要想辞官,绝不会轻松。

经过太医紧锣密鼓地诊治,在半个时辰后,岑婴终于苏醒。

他未曾换衣,襕衫上仍旧留着血痕,他却丝毫不在意,撑着晕乎的脑袋起身:“谢相呢?”

明洪忙传谢相。

随着帘栊响动,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岑婴双眸幽幽,死死盯着谢归晏由远及近的身影。

岑婴用全天下最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谢归晏的神色,看他对自己的担心有几分,关切又有几分,以此去评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结果自然不能让他满意。

岑婴看着谢归晏走到面前。

他忽然伏枕咳嗽不止。

岑婴的玉冠已经卸去,满头乌发柔顺地从肩颈处垂落,他是个极漂亮的美男子,即使染上病容,却也不招人厌恶,只觉是一座颓倾的玉山,一树即将凋零的桃花,让人心生无数怜爱。

谢归晏忙唤太医,又亲手奉上茶水,想扶岑婴起身,让他用茶水压住咳嗽。

岑婴未起身,他软弱无骨般靠着谢归晏,就着谢归晏的手,饮了两口茶。

谢归晏只当他身子骨弱,并未多想。

去而复返的太医重新给岑婴把了脉,嘱咐谢归晏:“莫要再让陛下动了肝火,怒气攻心下,若是再牵动头疾,可是要命的事了。”

谢归晏心虚又愧疚,忙颔首应是。

岑婴喝茶喝得双唇水润,盈光软流,他冷哼声:“不过白嘱咐,院判你问他,可还要辞官,他保准说要。”

院判局促地站着,不知该如何应付君臣之间的矛盾。

谢归晏只好道:“陛下,这是两回事。”

“这明明是一回事!”

岑婴再次被牵动,伏在谢归晏的膝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肩膀耸动间,面颊泛红,在病容中添了几分艳色。

他很失望也很愤怒。

谢归晏明知他为何而吐血,却仍旧不松口辞官之事,可见在谢归晏的眼里,他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逃离他的身边对谢归晏来说,才是最要紧的事。

所以当谢归晏忙端起茶盏,要喂他茶水时,岑婴一把将谢归晏推开:“迟早要被你气死。”

岑婴眼角咳出泪花,他艰难地抽出巾帕拭去,也不愿谢归晏插一根手指。

谢归晏有些讪讪。

岑婴抱怨起来:“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天下太平也只是一时的太平,朕身子骨弱,哪里就离得开你。”

谢归晏辩解:“微臣替陛下考察了好些年轻官员,都堪为重用。”

岑婴怒道:“你便打算把朕扔给他们,从此撂开手,不管朕了?”

谢归晏怔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聪慧敏捷,勤于政务,已能独当一面,无需微臣的辅佐。”

岑婴冷笑:“那是你不了解朕。”

他眼若寒潭,目光之尖锐,仿佛有利器要破冰而出,向谢归晏刺来。

谢归晏极少能见到这般锋芒戾气的岑婴,因此不由地怔愣住了。

岑婴抬手,将黑发往肩后撩去,露出那漂亮到堪称锋利的五官,他冷着脸时,与生而来的矜贵就是最尖锐有力的隔膜,让他分外高高在上,天然有居高临下的傲慢。

那种傲慢,并不来源于自信,而是权力赋予他,又被他娴熟使用的生杀大权。

谢归晏觉得岑婴看她,也像是在看一只可以随意被捏死的蚂蚁。

谢归晏打了个寒噤。

她记起来了,上一回见到这样的岑婴还是在东宫,那时候他不过十一岁,浑身带刺,看人时目光充满了提防与戒备,但仍不改骨子里的冷漠。

谢归晏不禁怀疑自己,她经过这些年精心教育真的把岑婴的性子掰正,真的囚禁住了他心头那头猛兽吗?

谢归晏声音发颤:“微臣陪伴陛下七年之久,自以为还算了解陛下,不信陛下是暴虐之君,昏聩之主。”

岑婴漠然:“朕是不是暴虐之君,昏聩之主,在于你,不在于朕。”

这是什么荒唐的话!

谢归晏悚然地望着岑婴,她自觉双肩孱弱,接不下这口祸国殃民的大黑锅。

岑婴赤足踏地,绕过谢归晏,身形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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