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富可敌国》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贝如系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上有一轮金黄的太阳,太阳普照大地与众生。
唯有她,被泡在远隔岸边的无尽苦海中沉沉浮浮,时而被淹没头顶,时而被湿咸的浪花托举又立即坠入海中。
幽暗的海水中,海草蛇一般海底冒出,缠绕贴紧她纤细如骨的手脚。
她愤怒的挥拳,挣扎。
可即使所有力道打出去,在庞大莫测的力量前也显得软绵绵不中用,在海中掀起一星半点白花,随即隐没无声。
在不断挣扎沉浮,视线明明灭灭中,唯有一轮日光更古长存。
她意识不清地高高伸出手,直指天上,妄图将光华日轮拢在掌中。
正在此时,梦醒。
贝如系躺在床榻上,保持着右手手臂高举向天的姿势,冷飕飕的空气贴在裸露的肌肤上,令人清醒。
她从喉咙里长舒一口气,半坐起来,双手捂住脸,掌心的温度慢慢使面颊升温。趁这个时机。贝如系仔细回忆了一下人生三大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真巧。
这三个人生终极问题,贝如系都有非常明晰的答案。
贝如系,原上市公司总裁,白手起家,年轻有为。奈何一天夜里猝然离世,商界痛失一大奇才。
两眼再一睁开,一个震惊的事实出现眼前。
她穿书了。
穿进了曾经无聊时看过的一本小说,现在她是恶毒炮灰女配,商贾女贝如系。
贝家原本积金堆玉富甲一方,可是贝家兄妹因为觊觎并得罪原书中男女主,现在处于被原书男主明炽“天凉王破”的破产阶段。
她要做的,就是盘活贝家。
以免落入原著结局里,彻底国破家亡的地步。
在大展宏图之前,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做——她要去救一个人。
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好。”
贝如系深吸一口气,双手鼓三下掌,给自己加油赋能。
然后迅速穿衣梳妆,掐着点,来到天盛皇城靠近主干道的街巷中。这里分布着叫卖的摊贩,匆匆赶路的行人三三两两,还有些晨起骑马,坐轿上早朝的官。
是这儿吗?
她闭目在心底问,无回应,心底一片空明。
一阵风吹过,鼻尖忽然嗅到胡饼的香味。
一条巷子口,摆着一方胡饼摊,摊贩膀大腰圆,双手揪花似转动手中面胚子,和上猪油,放入铁板上烙,香气四溢。
直叫贝如系还未吃过早饭的肚肠咕咕叫。
她从怀中摸出三枚铜板:“拿个荤油的饼。”
许是她站的略久,旁边有人眼神一闪,恍然大悟似的认出她来,眼神变得轻蔑:“呦,这不是贝家女郎吗?”
此一言一出激起切切杂杂的交谈,胡饼摊前男女老少官吏平民,眼神都若有若无落在贝如系身上,胡饼摊主转饼皮的速度也慢下来。
她可真是“名满皇城”。
“......怎么还有脸出来......”
“也不想想燕王器宇轩昂,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个......花痴。”
“贝家也倒了,她还能靠谁......”
饼摊前的人虽然不多,却似乎绕着贝暖玉,莫名形成一道透明墙,群体将她隔绝在外,看毫无抵抗能力的稀奇动物似的讨论着。
这就是书中“贝如系”的处境,她是恶毒女配,是情感中的失败者,遭到男主角的厌弃,于是有了被众目下审判的境地。
“各位。”
一片嘈杂声中,贝如系握拳掩唇低头,清了清嗓子,再次高声道:“各位!静一静。”
她偏要打破这种境地。
摊前众人被她猝不及防地发言,惊得一静。
“我的名字,各位大约也都知晓,小女贝如系,乃是闻名天下的西陵庄贝家的小女郎,因多年流落在外,一朝回家,又猝逢老父离世,家业衰落,脾气性格未能纠正,给各位增添不少笑料。”
各人眼神各异,衣着各异,彼此身边站着的都是陌生人,谁也不熟谁,被这一番吐露心声与坎坷经历的话浇灌入耳,眼前的贝女郎竟变得比身边交谈者更为熟识。
贝如系说罢,抬眼看了一圈:“各位见怪莫怪。至于燕王殿下,唉,当初......”
无人再窃窃交谈,都想听听她继续说些猛料,他们最感兴趣的,关于和燕王爱恨情仇的部分......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胡饼摊主脸上,右手坚定递出三枚铜板:
“荤油胡饼。”
胡饼摊主愣了一下,慢腾腾包好胡饼,双手递给她。不明白荤油胡饼和燕王殿下有什么联系。
贝如系利索的接过热腾腾,香气钻鼻的胡饼,一刻也不带停,丢下这一方摊子里的人,往路边小巷子里走。
直将这一方摊子前的人憋了个好歹:正主在眼前,眼看着爆些皇室秘闻纠缠情史,谁知这贝女郎一句不发直接走了。
有穿绸缎或布衣,或暗骂她坏心,或转身只当听了一场闲话,穿官服的心道贝家女郎还算谨慎,不妄议皇家事。各人自有各人道理,口中念着的全是贝家女郎反常的行为,和着胡饼与趣事一口吞下肚中,如有滋味。
巷子口。
贝如系停住了脚。
如果没看错,巷子里隐有一双狼似的眼,在她靠近的时候,倏的一下隐没进巷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出来,别再躲藏了,我知道巷子里有人。”
巷子里静默一会,走出个高瘦的人。
看得出是个少年郎,只是头发结缕,垂至脸颊。衣衫破烂,露出的小臂可以看出精瘦的皮肉贴在骨头上。警惕的弓着背,比起人,更像未长成的兽。
“你是外来的人?莫慌,我有事要找你。”
“找我?”少年郎犹疑而虚弱:“为什么?”
“我是西陵庄少东家,正在招工,外面伙计太贵,请不起,你要是愿意来,管吃住,一天三顿,一月一钱银子。”
“吃吗?”贝如系递过胡饼,说,“看,你要跟了我,有工钱以后,可以用钱买,钱能买到任何东西。”
能买,就不用抢。
不用为了一块胡饼,三枚铜板,被摊贩打追,如同丧家之犬。方才她在摊子边侃侃而谈的时候,他就在巷子里,饿魂般盯着摊上胡饼。
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又受了伤,穷途末路无法考虑后果,即便后果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丧失他最后最重要的尊严。
少年郎夺过胡饼,大口吞咽,单薄的脊骨因为落入肚中的暖意,与差点丢弃的尊严,在微微发抖。
他吃完,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更像是一只高大的兽了。
贝如系眨了眨眼,问:“你叫什么?”
“......泠。”
“哪个字?”
少年郎犹疑一下,蹲下在地上用手指一笔一划,写出:泠。接着抬眼看她:他是个识字的,她会有什么反应?
贝如系蹲下,仔细看,点点头。
“阿泠。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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