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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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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千凝心神一凛,表情却并未发生变化,保持着镇静,轻轻笑了一下,“顾大人又在说这些玩笑话了。”

“当年那件事,行刑的人是我父亲。顾大人如此言语,是陷他不忠……”赵千凝笑着问:“顾大人是想要我赵家满门覆灭吗?”

顾十安深深凝望着赵千凝,眉目敛起,眸光沉沉,看不出丝毫情绪。许久,他才放声大笑,吊儿郎当地说:“怎么会呢,我这么喜爱千凝,万万做不出那种事情的。”

赵千凝已经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同他过多攀扯,没有应声。

顾十安突然问:“若是逆王遗孤真的存在,千凝觉得,他是否应该把你父亲也看做仇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呢?”

赵千凝心说你有病吧,都说了那是我父亲,还让我怎么回答?

“换种说法。”顾十安又说:“一个人奉命杀了别人满门,但是这家人有遗腹子逃出,千凝认为他是否应该去找那个灭他满门的人报仇雪恨呢?”

赵千凝沉默,思考许久,回答:“我不知道。”

顾十安好奇,“哦?”

赵千凝坦诚道:“从事情表面理智来看,那人奉命行事,这仇恨无论如何都落不到他身上,可若是情感占据内心大半位置,遗腹子仇恨这人,也是合乎情理的。”

顾十安安静许久,忽然点头,大笑出声,“千凝,若逆王遗孤真的存在……到了那时,我定然拼尽全力保全你的性命。”

“多谢顾大人。”赵千凝同他逢场作戏,随即低笑道:“但是,逆王遗孤的确不存在,大人还是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免得被有心人听到,不然传到陛下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赵千凝说完转身,意欲离开。

顾十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死死攥住,眼神晦暗,沉声,几乎是在逼问的语气,“若真有那么一天呢?”

“那也不劳顾大人费心,”赵千凝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极度复杂的情绪,笑着道:“我甘心赴死。”

顾十安:“你……!”

赵千凝甩开他的桎梏,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顾十安紧抿嘴唇,脑袋微垂,视线锁定在赵千凝背影,而后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的双腿上。

随即,他迅猛地跑着追上赵千凝,毫不犹豫地狠狠袭击她后颈。

赵千凝察觉身后动静,忙闪身躲避,可依然是有些来不及,还是被顾十安手掌劈到。

赵千凝及时反击,抬脚就踢,没中,但顾十安注意力因此被转移,赵千凝抽出袖中短刀,狠狠刺入顾十安腹部。

“顾十安。”赵千凝旋转刀柄,逼出顾十安几声闷哼。她低声道:“若真有那一天……我不用你放过我。”

顾十安眼睛倏尔睁大。

赵千凝拔出短刀,血液染了她一手,衣裳上更是有许多点滴。

血滴顺着刀锋向下蜿蜒,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迹,最后在某个瞬间,突然坠落到地面。

赵千凝冷冷地说:“你若能杀我,最好早一点,不然真到了那一日,我会为了杀你,拼尽一切,不死不休。”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十安沉默地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她甘心赴死。

原来是这个意思。

顾十安来不及思考更多,朝空中放出响箭。

三位黑衣人眨眼到他身边,“主人。”

顾十安沉声吩咐:“抓住赵千凝,废了她。”

其中一人问:“之后呢,要杀了吗?”

顾十安表情紧绷,腹部的疼痛在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一切,须臾,他抬头向上看。

天空澄澈,万里无云。

顾十安说:“杀了吧。”

·

赵千凝已经失踪十二个时辰了。

尤宜嘉和余慕荷几人忧心忡忡,却无从得知她的半点消息。

但她们心中都有一个答案——顾十安。

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人会做这种无聊又狠毒的事情。

她们本可以直接冲过去质问顾十安,但又恐怕那样会惹怒他,对赵千凝不利。

“还要瞒着赵将军吗?”安明无最先坐不住,说:“我们没有办法,或许赵将军有。”

余季同叹了口气,打断他道:“赵将军有什么办法,直接杀过去问吗?若是顾十安不承认,反而会害了千凝。”

安明无:“但我们不应该瞒他,这不合适。如果我们找不回千凝,又或是……赵将军要怎么面对那噩耗?”

他话音方落,尤宜嘉和余慕荷的目光就一同放到了他身上,略带凶意地瞪着。

安明无于是闭上嘴,但须臾后又开口,“或者,我现在就去找顾十安,无论如何都要从他嘴里撬出一点东西。”

尤宜嘉点头:“我觉得可行。”

余慕荷诧异扭头,低声在她耳侧道:“那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虽然低声,但安明无也不是听不到。

尤宜嘉问他:“你还愿意去吗?”

安明无没犹豫,点头。

尤宜嘉:“那你去吧。先智取,别那么容易被他激怒,实在没办法了再打,尽量撑到我们回来。”

安明无问:“你要做什么?”

尤宜嘉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被抓了,顾十安一定会问你还有没有后手。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们,可顾十安手段太狠……”

她说到这里停下,安明无却已经全部都懂了,他道了一声“多谢”,离开。

尤宜嘉又看向余季同,“你跟在他身后,别暴露,见情况不对再出手。”

余季同:“好。”

“等等。”尤宜嘉喊住他,严肃地说:“现在情势危急,你那个动不动就吐血的问题……克制一下。”

余季同看了余慕荷一眼,脸色霎时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好了,已经好了,不会再犯了。”

待他走后,余慕荷问:“你要做什么?”

尤宜嘉:“如果真是顾十安绑架的千凝,他必然不会把人藏在这里。我准备去顾府一探究竟。”

余慕荷立刻道:“我陪你一起。”

“不。”尤宜嘉说:“你去找公主,把这件事告诉她,带上祁连丰,把这件事闹大在皇帝面前。”她强调,“叮嘱祁连丰,让他在那时候犯浑,大放厥词也好,撒泼打滚也行,总之让他在皇帝面前狠狠作死,越作越好。”

余慕荷欲言又止地说:“这样,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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