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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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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怜哪里肯依,拔腿起身就要往后逃,动作间带起一阵风意,使那烛火呼啦啦晃颤不止。

门就在眼前,不过一二十步远,还不足几跳之距,只要拉开横贯的门栓,跑出去便是一番天清地明。她可舍了这些不堪入目的密宗壁画,一口气往前跑,跑回自己那院儿……不,跑出西院。

她甚至就可一鼓作气,跑出后殿、跑出前殿,离了这笼罩着不祥的肮脏地界。

转身之际,雷鸣电闪轰然于她脑中劈过,般般不能语、不可道的龌龊细节,终于连贯成行。度尘轻佻的举止行径、同处而居的秀美女僧、节辰香火的冷落、法持诸般施恩引诱……

前出虎穴,后入狼窟。什么佛寺,不过是披了遮羞布的又一处青玉阁!

“慢着。”也无人来追,不过法持轻飘飘的两个字,利箭也似追她而来。

明知不该回头,应怜却脚步一滞,人已在七八步远,却终究回头扫了一瞬。

她骇然叫出声。

法持正捏着一张薄薄的纸,刷啦啦一角微微掀动,连章带押,移近了灯盏,不紧不慢地烤在焰尖上,“你远一步,我便烧一角,接着你还得乖乖听话。若太拗了,我便告首官府,报你个逃奴之罪,如何?”

火舌烫得那字纸发黄卷蹙,再下移半分,墨迹便要看不清。

“回来吧,外头有师姑们守着,你走不脱的。”度尘神态柔顺,眉目于烛火中晦暗不明。

应怜牙咬得死紧,身子颤了起来,是气的,也是惧的。

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到污浊壁画上,瘦得仿佛被欢喜佛轻轻一掐便要折断。度尘见她僵死一般不动,便起身一步一步,如壁上明妃含睇多情,一双手搭上她腕子,却硬得像金枷铁钳。

应怜被她几乎拖拽着,重新按坐在了蒲团上。

“你们不怕……神佛降罪么?”她脸色苍白,挤出一句。

法持却道:“我们谦卑侍佛,佛陀怎会降罪。”

度尘仍钳着她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却暗暗捏了她一下。

她怔怔然屈辱地瞧过来,望见她不言不语的眼眸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

听话。

她别过头去,将眼泪死死锁回眼眶,不愿教她们看出一点。那身契犹如一顶金箍,把她箍得喘不过气来。

壁上跃动着狰狞的明王,扣住嵌入怀中的明妃。她见那些明妃,个个似笑似喜,却总仿佛眼底纳着忧惧悲戚。

听话。

度尘看着她,轻轻宽解她的腰带。

午食的饭菜在她胃里翻腾,一阵阵的恶心迫人咀嚼。应怜僵着身子,抖若筛糠,想系回腰带,脸上却被度尘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

“你以为你是谁?”度尘认认真真地望着她,咫尺的距离,莫若说望着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你以为你还有贞洁?”

愤怒与绝望的洪流捉住了她,攥住她脚踝,掐上她腰身,一直没过她头顶。她被羞辱淹没。

听话。

度尘看着她,又褪了自己一件衣衫,酥雪的肌肤显露出来。

法持对她却并不大满意,仍苛刻地挑剔,“青玉阁怎么调教出这么个木头似的人样儿?脱了衣裳像个骷髅架子,当真空长了一张脸。”

应怜只剩了贴身的小衣。她被度尘迫着坐于她腰腹,效仿那虚凰假凤的明王与明妃。

微尘里黏腻着灯油腥腻的气味,烛焰明明灭灭地晃着,也不知哪来的风声扰动。她只觉胃里一阵一阵上翻,只在度尘扯她最里一件抹胸时,终于一个忍不住,嘴一张,哇地吐了出来,呕了度尘丰丰饶饶的一身。

眼见着度尘的脸绿了。

……

·

后头半日,度尘洗了三遍澡,又骂了她三十遍,直到入了夜,也仍旧愤愤不休。

“你怎么搞的?只脱个衣裳,又不是割了你的头!”度尘披着崭新的柔软细布衫子,撑在床边发恼,“我实不懂,你摆个清白贞烈的样子给谁看?谁不知你是青玉阁出来的,那般欢场的事做的还少么?”

应怜呆呆地对面而坐,也不看她,也不看别的,在渐入昏黑的屋里,犹如突兀挂在枝头的寒鸦,不合时宜、格格不入。

度尘懒地去点烛火,视野里应怜的身形便愈发地深,待最后已看不清,那周遭彷如陷入了一滩死气沉沉的漩涡里。

从回来后,她就这么呆愣愣地坐在这里,连句话也没有,前日里拌嘴时那点泥捏的气性也没了。

度尘便不去理会她,背过身赌气地躺了,折腾了半日,不一会儿,竟也困乏地睡了去。

应怜还枯坐着,不知多久。

她没去解释自己究竟是不是头一遭,也没在度尘讥笑怒骂的眼里,辩驳自己清不清白。

她弄明白了一件事:从落入青玉阁的第一天开始,在世人眼里,她已就没了清白。

哪怕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

连带着失了“清白”,她也就被万夫所指,成了世上德行最败坏、品格最下.贱的那一批人。她从此会被打上“放荡”的烙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甚至即便在青玉阁那日,她撞柱而死,那也是带着天底下最肮脏的名声去死,再多的血也洗不净这种脏污。

就在最后一丝天光失灭的刹那,她些微明白了娘亲为何干脆利落地选择去死。

昏昏黑黑的轮廓里,度尘均匀的呼吸无知无觉地传来。

人与人如此迥异,她娘仅因不能忍受“清白”有损半分而直截了当地自尽;度尘却心甘情愿放弃名声,活得如鱼得水。

那她呢?

应怜扪心自问。原来她竟一直怀着母亲死前的屈辱,又像度尘一样苟且地活。

世上有如此拧巴的人么?

她又坐到了半夜,直到腿脚、腰身都开始酸痛,这才恍然。

“我的命,是宗契师父九百两换来的。”她嗓音已沙哑,刮擦着连自己的耳朵都觉得难受,但就这么说与她自己听,“我不能死。我想活,他也想让我活。”

她起身,就着黑,摸了块巾子抹脸,接着合衣躺下,又乱糟糟地想了一会心事,设想出了最不堪的那个打算。

一时的屈辱,总不至一辈子都得受。她还能逃,那范碧云不就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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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怜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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