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理想伴侣》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秦淮碧带回来两袋喜糖,一桶土鸡蛋,一盒鸭货,一箱潍坊萝卜,还有七七八八一大袋子东西。
袋子里有几盒鱼子酱,单独用小袋子装了,周小玩不爱吃但爱新鲜,想着拆一盒尝尝,被秦淮碧伸手拦住了:“要吃去冰箱里拿,这个我拿来给司扬的。”
“他又不爱吃这个,你就不能拿点他爱吃的?”
“知道他不爱吃,本来也不是拿来吃的,是用来送人的,”秦淮碧好笑地解释,见贺司扬洗了手过来,示意他走的时候带上,“这阵子这牌子可抢手了,想买还得排队呢,这不碰上有以前的同事过来开会么,给我带了几盒,你带回去给你爸,自己吃也好,送人也好,上回我在朋友那儿尝过,味道还不差。”
秦淮碧是最讨厌吃鱼子酱的人了,她说不差那应该是真的还不差。
秦淮碧的第一份工作是卖鱼子酱。那时她刚在英国读完一个硕士学位,拿到几个还不错的工作机会,回国的机票老秦都给买好了,她在机场给唐女士打电话,说这么回去有点不甘心,可怎么不甘心又说不上来,唐女士说那就继续待着,想清楚了再说。秦淮碧退了机票,回去续租了房子。以她的能力找工作不难,可她提不起兴趣,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有天她经过一家珠宝店,见里头几个人围在桌子旁,其中一个不知在介绍什么,摆在桌上黑乎乎的,等见那几人把东西往虎口上放,再一口吃掉,她才意识到那东西是鱼子酱。秦淮碧推门进去,听那推销员说得天花乱坠,珠宝店老板起初不屑,最后却还是心甘情愿掏了腰包。推销员开开心心走了,秦淮碧快步追上去,推销员问她买多少,她说她不买鱼子酱,她买推销鱼子酱的经验。
起初秦淮碧只卖鱼子酱,后来也卖白松露,她跑遍英国,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个来英国旅居的法国人,早年在华尔街做风投,秦淮碧第一眼就觉得这个老太太不简单,有意跟她攀谈,又要来她的私人电话。老太太后来接到电话,笑吟吟说自己不买鱼子酱,秦淮碧就解释,说她不推销鱼子酱,她是来推销自己。
周小玩第一次见到法国老太太的那年,她妈已经干了七八年风投,赚过,赔过,结过婚,也离过。她被她妈从幼儿园大班接回家,说这个暑假家里会来客人,要她帮忙招待。她满心期待来了新朋友,可谁知是个不会说中文的老太太。
那是一个极度漫长的暑假,在周小玩的印象里,也是在那个暑假之后,她妈的事业越做越大,大赚了一番,后来又大赔,赔个底朝天,再大赚,大赔,起起伏伏到现在。
秦淮碧不喜欢鱼子酱,觉得味道也就那样,但她又爱鱼子酱,所以别人送来她也会收。
周小玩可有可无,没吃到那抢手的鱼子酱,就随手拆了一盒喜糖,问她妈:“谁结婚啊?”
秦淮碧说是打网球认识的朋友,结婚的是女儿,二婚,秦淮碧过去观礼顺便见一个AI初创公司的女老板,两人推杯交盏,相谈甚欢,谁知刚互相交换完戒指的两位新人忽然就在台上大吵了起来,起初只是两个人吵,后来演变成两家人对骂,凑过去听两耳朵,才明白是为了新房里一条窗帘吵起来了,一方说那颜色放家里不搭,一方说没得那么多讲究,东西首先要得实用。
“说起来是一条窗帘的事么,也不是,两家人肯定是积怨已久,忍不了了,才在婚礼上爆发了。”老秦第一时间对此发表看法。
周小玩不赞同,“你是说不至于为了一条窗帘吵架了?”
“也不能这么说,问题出在没提前商量,到底是实用好还是美观好,这些提前讨论好了,大家有了共识不就吵不起来么?就算真吵了,也千万别拖,你一拖,这怨气就越积越大,两边互相看不顺眼了,别的没问题的也跟着有问题了。”
行,老秦这是有问题早解决千万不能拖派。
周小玩冲他眨眼睛:“那姥爷,你跟姥姥吵什么了,拖到现在都没解决?”
“我们那不是刚吵么……”老秦一脸心虚,“还没来得及达成共识!”
“往常你们吵架也不一定都能达成共识啊。”
老秦顾左右而言他:“那你说,是美观好还是实用好?”
“当然是美观好了,买窗帘也是考验审美和品味的,一个审美差的人你能忍得了?”
老秦不同意:“审美要看用在什么地方,一条窗帘碍什么事儿?眼睛一闭一睁,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那可是天天要住的地方,你想想你忙了一天下班回来,推门第一眼看到那土不拉几的窗帘,不得两眼一黑气晕过去?这可是严重影响心情的。”
“你单样子好看有什么用?得方便拆洗,你不好拆洗,到时候抓狂了就知道还是实用来得好。”
“那我平时看着它心情好,多花一点时间拆洗怎么了?值呀。”
“周小玩,你是会动手的人么?”秦淮碧就差冲她翻白眼了。
“我请家政不行啊?”
“换谁洗都不影响难拆洗这个事实。”
“好看不就够啦!再难拆洗总不会花一天时间吧?我开心了那么久,花这一天的代价我乐意。再说了,我就不能选既美观又实用的?窗帘哪那么难选的?”
周小玩,美学必须至上派。
“说得轻巧,你买的东西从来都是不实用的,明明两个都不错的选择,总往那个不实用的选,一丁点儿妥协都不行。就你那的窗帘,好看是好看了,大晚上也跟白天一样,一点不遮光。”
“我可是选了很久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喜欢……”周小玩剥了个橘子,掰一瓣送她妈嘴边,“老板您有何高见?”
秦淮碧等周小玩把橘子散了一圈才说:“美观也好,实用也罢,买之前先商量好,你要是没参与,那我就按照我的想法来,别我花钱花心思把事情办妥了,你才来跟我说不满意,那早之前干什么去了?你要真不乐意,买一条你自己满意的来换上,跟我吵没用,你自己动手,买回来装上不就完了?两条窗帘有什么不好,还能换着用。”
好,这是有时间吵架不如行动派。
“你这不行啊,两条换着用,总有一个人不满意。”
“那就再去买第三条,别跟我吵吵,说话不如行动。”
“吵架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要一声不吭买到第十条窗帘么?”唐女士开口了,“审美有时候真说不好,协调是美,个性也是美,你说它土,又土又美的东西也是有的。宁愿出错,也不要无聊,一条有个性的窗帘总比不被注意到的窗帘有存在感。”
“个性表达我支持,但你的个性我不一定喜欢啊。”周小玩提出异议。
“是,两个人审美就是不一样,你觉得不好,我觉得好,换一条窗帘,你觉得好了,我又觉得不好,那怎么办?就吵呗,一条窗帘的事可大可小,吵了也不代表感情就不好了,吵着吵着,不就更了解对方了么?知道对方脾性和想法了,以后再遇到其他事情就有经验了嘛。”
唐女士,吵吵更健康派。
有人不乐意了:“玩玩,你跟某些人说说,再吵至于吵到婚礼上么?”
“司扬,你告诉某些人,婚礼上吵架怎么了?我看过那么多场一大堆人感动得不行的婚礼,到最后以离婚收场的还少么?吵架也是一种交流,在婚礼上吵架,不是更特别更有意思?”
“你……”老秦板起面孔,“玩玩,你帮我转告某些人,她说得不无道理,我被说服了!”
周小玩哭笑不得,见她们三个齐刷刷看向还未发表观点的贺司扬,也跟着看了过去。
她想贺司扬应该不太想加入这个话题的讨论,但以他的体面,肯定不会推拒。
贺司扬倒是没有赶鸭子上架的样子,顿了顿说:“又美观又实用的窗帘,多花点时间应该能挑到。”
“不行不行,拒绝中庸派!”除了周小玩,其他三人纷纷摇头。
贺司扬被这一致的反应给逗笑了,周小玩也跟着笑了,她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因为两人之前不止一次遇到过这种分歧,他们有过各种各样的处理方法,有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也有妥善解决问题的时候。
贺司扬说:“既然窗帘已经装好了,再拆下来也挺麻烦的,那就不动它,去动其他家具,挪一挪重新搭配一下,或者再添几样和窗帘同色系的摆件,窗帘看着就没那么突兀了。”
没错,贺司扬有时候是不动窗帘动其他家具派。
“是个好办法,”老秦赞同地点点头,可又有些发愁,“可这就对玩玩说的审美更有要求了,你这家具一挪,说不定窗帘的问题没能解决,还挪出其他问题来了,挪好几样多半是要比挪一样要来得难的吧?”
老秦说的问题贺司扬碰过不少回,确实难,他看起来有些为难:“那只能用那个更彻底的解决办法了。”
“什么?”几个人又都看向他。
他自己先笑了:“窗帘不管它了,再买套房子重新设计好了。”
“得!搞起分居来了,问题更大发了!”知道贺司扬是在开玩笑,老秦也夸张起来:“还是个需要经济条件来支撑的办法,说起来这是间接逃避问题了啊。”
“怎么就逃避问题了?我就觉得分居不错,”唐女士并不看老秦,“有阵子不是流行婚前同居么,这是建立在结婚了就一定要同居的前提下,可多少人问题就出在同居后?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就非要磨合呢?明明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就像网络上那句话说的,各自独美不好么?既然同居前没什么大问题,那就没必要同居。如果一个人的本性只有同居了才能看清楚,那这人也伪装不了多久,不管未来同不同居,问题早晚都要发生。婚前一定要旅行一次的说法也是同样的道理。”
“姥姥,会伪装的男人可多了去了,一不小心就被骗了。”
“伪装是一方面,作为另一方,装作看不见也是问题之一。所以我说么,女人都得擦亮眼睛,别自己骗自己,不然到头来吃亏的也只有自己。”
“那假如你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跟姥爷同居么?”
唐女士摇摇头:“我说了,女人得擦亮眼睛,我就是没擦亮的那个。”
“这这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老秦刻意清清喉咙。
周小玩笑起来,只见对面她妈冲她露出了一个熟悉的表情:“窗帘的问题先不提,同居分居也先不提,周小玩,请问你可以稍稍弯下你的腰把你脚边的那张糖纸捡起来,再丢到垃圾桶么?”
这糖纸是周小玩刚刚没扔准的,掉地上再没管:“我待会儿用来垫着放西瓜籽的嘛。”
“借口。”秦淮碧淡定又熟练地拆穿她,“赶紧捡了。”
“我不。”
周小玩拒绝配合,往旁边挪一挪,瘫倒在沙发上,去晃唐女士的胳膊:“开了一天会,姥姥你给我捏捏。”
“周小玩,别让我上手!”秦淮碧警告道。
“哎呀,捏捏怎么了,又不是没捏过,玩玩忙了一天,这不是累着了么。”老秦迅速出面调和,要周小玩调个头躺他那边去,“来,有些人手劲大,我来给你捏正正好。”
“就是手劲大才舒服嘛。”话是这么说,周小玩还是挪巴挪巴换到老秦那头去了。
老秦以前为了给唐女士捏肩捶背,专门学过一阵,后来唐女士又为了老秦学,两人的手艺各有各的好。
周小玩指挥着老秦往哪儿捏,哪里得重了捏,一点不带客气的,她微眯一双眼享受着服务,视线落到对面那人身上,他不知在笑什么,但多半是在瞧她的热闹,嘴角努力往下压了,不好笑得太明显。
她朝他伸手:“巧克力。”
贺司扬给她递了。
“那个圆的,红包装。”
贺司扬也给她递了。
对面秦淮碧却要炸了,尤其见唐女士也默认了周小玩的行为,虽然是见怪不怪了,可还是忍不住:“我说你们也真够双标的啊,我怎么就从没这待遇?到了周小玩这儿,都多大人了,你们还是毫无原则地惯着!”
唐女士说不好是不是真心来反驳的:“你俩又不像,小玩随她爸么,她爸的生活习惯你不清楚?”
“今天就不要提他了吧。”周小玩适当地提出意见。
“有什么不能提的?那算哪门子生活习惯,那就是臭德性,酱油瓶倒了不扶,椅子倒了绕路走,多动一下都跟要了命似的,你俩一模一样!”
“那有什么办法,你跟他能离,女儿么,除了受着还能怎么办?”唐女士开着玩笑,不紧不慢吃着橘子,“也就回来了有这待遇,天天在家那我也受不了,她好歹有搬出去自己住的觉悟。”
“……”周小玩选择闭嘴。
秦淮碧心想这都能被夸起来,可又不得不承认:“她爸就没这个觉悟。”
“那也还是有一点儿,最后不也是彻底搬出去了么。”
周小玩对唐女士的嘴心有戚戚然,心想反正提到了,那她就问候一下吧。摸来手机,给她爸发消息:“爸,没钱用,打点儿。”
她爸别的不说,打钱是很快的,就算人在国外,为了尽快到账,都是让在国内的助理给她转过来——当然,前提是秦淮碧跟他打过官司,他老实了,而周小玩虽然跟他关系不算很亲近,但不介意偶尔满足下他当爸的虚荣心,他给钱就相当爽快了。
周小玩一边跟她爸闲聊,一边把自己银行账户调出来,钱刚刚到账,她自己添上一点,一块转给唐女士了。给唐女士过生日这事儿,她做五休二,五回搞花头,两回偷懒,偷懒的时候就转钱。
转好钱放下手机,又冲贺司扬伸手:“糖。”
贺司扬正听两位女士聊窗帘事件后续,给她把糖递过来,又把糖纸接回去,地上那张糖纸已经被他捎带手捡起来折成纸船,现在这张左右折一折,放进纸船里。
周小玩心下一动,回头看老秦:“姥爷,你待会儿给贺司扬也捏一捏呗。”
“行啊。”
老秦一口应了,上到七老八十,下到七八岁,他都给捏过。听唐女士说老秦早些年患过一阵子毛病,爱在小辈面前端一副男性长辈的架子,别说给小辈服务了,教小辈做事都来不及,后来虽然没完全治疗成功,好歹改掉了不少。
倒是贺司扬,始终不太习惯麻烦长辈,他给长辈捏肩差不多,要姥爷辈给他捏肩,他是有点抗拒的。
看他略微不自然地婉拒,又朝她扫过来一眼,周小玩的玩心就被满足了。
“我看司扬也不怎么需要,不是定期健身么,看着身体就很健康,”秦淮碧递了个梯子,顺势看回周小玩:“我说你也要健身的,别以为不出虚汗了就掉以轻心,以后这里疼那里痛,又要鬼哭狼嚎了。”
“你就让她自己看着办吧,她又闲不下来,这里跑跑那里跑跑,也跟健身差不多了。”
“我是看她那个爸,年纪轻轻就不少毛病,跟他说过多少回也不听,现在好了,身上毛病一数七八样。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不好的全像了他?”
秦淮碧对这位前夫的意见很大,周小玩是很清楚的,虽然两人现在和解了,有时候三个人一块儿约个饭,她妈也从不留面子,在她妈看来,她爸就是一块烂泥,扶不上墙。
“像《纵横四海》里的张国荣,你自己说的,这算是一个优点吧?”
“也就这张脸了,骗骗年轻时候的我。”
周小玩总算逮着一回:“那你那个男朋友除了脸又有什么好?”
秦淮碧微一扬眉:“是,所以分了。”
“又分啦?”周小玩有点意外。
“我说了么,光有长相是不行的,一张脸再好看,看一两个月也腻了。”
秦淮碧有些话没讲出来,男的,凑近了看都一个样儿,能碰上一个正常点的都不容易,尤其一恋爱更会发现,是一点经不起深交的,所以现在她也不恋爱了,偶尔约个会,调剂调剂生活了。
“没什么意思。”她说。
“是么?那下次换个有意思的。”
“你以为那么好换呢,你别幸存者偏差哈,自己遇到个喜欢的,就觉得容易了。”秦淮碧半反驳半调侃,看向贺司扬,“司扬,来,趁吃饭前我们打两圈。”
周小玩无语,说她爸烂泥扶不上墙,她妈自己的牌瘾也不容小觑。三天不摸就手痒,小时候她上学,她妈来接她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她妈忙归忙,不忙的时候也常往牌桌跑——生周小玩之前,秦淮碧就明确要求要有人帮她带小孩,不带的话她不考虑生,于是周小玩的爸辞了职,两家长辈也都全力支持,周小玩就这样来了——有了她,她妈会尽量空出些时间来陪她,但打牌是绝不能放弃的。
唐女士说得没错,一家子赌徒,也是没谁了,早晚把家败掉。
这么说起来,周小玩觉得自己是最废的那个。要不是家里每个人会给她啃老,她就是个光荣的月光族,一分钱存不了。
她不爱打牌,凑牌桌旁看热闹,唐女士一边做牌,一边问贺司扬最近忙什么,读了什么书,看了什么剧,等等等等,贺司扬一一答了,周小玩不等听完,说要去厨房看看汤,唐女士把她喊住:“汤不用看,你回来。”
回来不是要她歇着,而是轮到她说话了。
周小玩不情愿地回去:“最近忙着呢,好多项目要做。”
“没啦?”
“看了点烂片,工作需求。”
“又没啦?”
“我也读了的……就那本挺火的韩国小说,写姥姥妈妈外孙女的。”周小玩也就这两天抱的佛脚,还没看完呢。
“这本啊,我也看了。”秦淮碧说着话,碰掉一对红中。
唐女士的话,生活你看着过,我不干涉,但不读书是一定不行的。
秦淮碧就是这样被要求过来的,有时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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