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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追兵

《山主之女》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曲揽月站在外面,撑伞望着见欢楼。

她原本并不对秋亦浓成功抱有期望,也早就做好了进去救人的打算,却没想到,冲天邪气竟然真的慢慢消散。

她第一次见如此壮观的邪祟死亡场面,亦是第一次见束手就擒的邪祟。

渡厄城最大的魑王啊,就这样无声无息,静默地死在了这个夜晚。天地间全是消散的邪气,浓黑的色彩几乎盖住了血月。

藏在暗处的邪祟也感到震惊,纷纷看着这一幕。

没人能理解除了城主外最厉害的禄存王,为何会变成脆弱的修士模样,将心脏送到自己命剑前。

而此刻见欢楼内,秋亦浓默默注视着文循消散在天地间。

掌心依稀还能感觉到文循手指的触感,邪祟是没有体温的,冷冰冰一片。

这样一个连温度都不存的怪物,保持原貌等了她十年。

秋亦浓将百杀箓放进怀中,唤醒了体内的湛云葳。

湛云葳道:“你别动,我试试替你敛住残魂。”

秋亦浓知道她仍想救自己,她语调上扬,似乎又变回了禁地中无忧无虑的玉珠。

“湛小姐,没用的,十年前我的魂魄就该散了,是你家的阁楼收留了我。靠着一息念想,我才撑到了今日。”

湛云葳也知道秋亦浓这样的情况,回天乏术。

她语调温柔:“那你要不要回家去?”

她知道,秋亦浓和文循在渡厄城也是有一座宅院的。纵然救不了她,她也想送秋亦浓回家。

秋亦浓吸吸鼻子,说:“你真好,多谢你的好意。你知道吗,我出生的地方在灵域一个小小的村落,叫白梨村。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十六年才被我爹那个混账接回去,用来成全秋静姝的名声。”

她盘腿坐下,准备将灵体还给湛云葳。

人之将死,秋亦浓知道,自己若再不说,这些话永远都会埋在心里了:“第二年我就嫁给了文循,成为了他的道侣。他挺好的,明明恨死我了,却从不曾伤害过我,起初他伤重,还总是被我欺负。”

湛云葳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静静听着,感受着秋亦浓的消散。

“那个时候文循失去了灵丹,又失去了秋静姝,便没了活下去的念头。一直是我在强求,强求

他好好活着他变成邪祟以后也是我骗他秋静姝会来看他。”

“可我知道那个人不会来的

“他信了所以死在了我手中。”她顿了顿有几分哽咽“然而我们哪里还有家呢。”

灵域的永宁郡不是他们的家渡厄城的宅院亦开始淡忘在记忆中。

归于天地归于尘土才是他们最后的去处。

湛云葳感觉到秋亦浓的灵魂退出自己身体后彻底消散。

“湛小姐这世间要是没有邪祟就好了。”

那样就算文循没了灵丹她也可以带他回白梨村安然度过一生。

湛云葳抓不出秋亦浓的魂魄只能感受着秋亦浓的魂也消散在天地之间。

她替他们感到难过。

时至今日无论文循多爱秋亦浓却已经晚了。

如今却无暇感慨湛云葳将灵识与灵体融合。

窗外狂风大作吹得见欢楼的窗户噼啪作响。湛云葳清楚渡厄城最大的魑王一死其余藏起来的邪祟便会出来了。

身怀百杀箓的自己无疑是个香饽饽。

湛云葳只能祈祷灵识贴合身体更快一些让她尽快有自保之力。

失去灵体的控制太久她现在感觉识海微微震荡。

整座见欢楼顷刻被邪祟包围几乎成了一座鬼楼。

片刻后魂体相融湛云葳再睁眼看见眼前陌生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怀里硬邦邦她摸出来一看一个通体漆黑的法器被安放得好好的。

她不认得百杀箓却莫名觉得它很重要连忙带着它躲开邪祟的抢夺。

曲揽月拦住见欢楼大半邪祟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湛云葳带着百杀箓飞快消失在了血月之下。

饶是曲揽月自诩聪慧一时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

湛云葳逃出见欢楼边隐匿身形便分析如今是怎么个事她为何莫名其妙到了渡厄城还被所有的邪祟追杀。

身后大小邪祟看上去密密麻麻几乎要吞没她。

难不成越之恒为了报复吓唬她

把她流放到这里来了?

湛云葳这样怀疑,并非没有道理,这是和越之恒成婚的第三年。

去年越之恒没有带回百杀箓,被灵帝惩罚了好一阵子,待噬心之痛过去,他又出去屠杀入邪的百姓了。

她难免郁闷,恶人遗千年,怎么噬心之痛就没痛死他?

今年他更少回越府来,几乎彻底宿在了彻天府中。

两人已经一年多没再宿在一处,真正意义上的相敬如冰。

但一旦有什么动静,这心狠手辣的王朝鹰犬,总能第一时间知晓,仿佛在她身上安了什么不得了的眼睛。

三年中,裴玉京数次试图救她,却往往在来的路上,就被黑甲卫和彻天府设伏,每每仙门损伤惨重。

湛云葳日日都在心里诅咒越之恒,他明明都不在身边,却对一切了如指掌。

时日长了,她便觉得不对劲。

最后一番努力,终于让她发现越之恒有一件作弊利器,他制成了洞世之镜,猫捉老鼠一样冷眼看裴玉京来救她。

“……

好好好。

于是今年除夕,越之恒再回府时,湛云葳决定先毁了洞世之镜这破玩意再说。

平日里洞世之镜就在越之恒身上,她手上戴着困灵镯,想夺过来几乎没有可能。

但却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她观察了许久,发现每三月,越之恒会去一趟后山的望月池。

泡过池水之后,他总会虚弱一些,这是他身上的一个秘密,古古怪怪的。

她没法用灵力,便花了数月,以地为符纸,以血为朱砂,在池中画了一个禁锢的符咒。

起初湛云葳还有顾忌,怕他用洞世之镜看到自己在搞小动作。后来她试探了几次,发现越之恒的洞世之镜,只看仙门动向,根本不屑看她平日做什么。

湛云葳放下心来,若能成功,她毁去洞世之镜,便有希望。

越家的除夕总是冷冷清清,自哑女死后,二房还会过除夕,越之恒回来,却连饭菜都得重新做。

——湛云葳是不会命人给他留晚膳的。

越之恒总是伤害裴玉京和仙门,她本就厌他,两人吵过几次后,越之恒后来用膳都在书房。

除夕夜他回来,用过晚膳,便去了后山。

湛云葳等了好一会儿,也悄悄跟了上去。月色如缎,湛云葳远远便看见望月池周围泛出浅浅的白色。

她心中大喜,知道符生效了,当即也不顾上越之恒没穿衣裳,跑到望月池旁去。

她扫了越之恒一眼,他脸色苍白,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睁着那双冰冷的眼睛,冷冷看着她。

说来奇怪,这些年来,对着他什么负面情绪都有过,但湛云葳其实不太怕他。

她冷下语调:“看什么看!

湛云葳也不和他废话,去他脱下的那堆衣衫中找洞世之境,她扔开外袍和腰带,看见他亵裤的时候顿了顿,一脸嫌恶,捡起树下掉落的树枝挑起来扔开。

一开始她出现,越之恒还不知道她处心积虑想做什么。

看到她翻找,他才意识到湛云葳在找洞世之镜。

他冷眼看着,也不出声,今日恰巧洞世之镜被他放在了彻天府中,她能找到才是本事。

看见亵裤被她一脸嫌弃地用树枝挑开,仿佛碰一下都嫌脏,越之恒眼神更冷。

湛云葳浑然未觉,根本不看他,找不到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她不得不去池子边,以树枝代剑,指着他:“洞世之镜呢?

越之恒闭上眼,懒得理她。

等他出去再和她算账。

阴兵所需的冰莲之气越来越多,他如今不得不再来望月池,强行催发冰莲血,时间不多,池水如腐蚀血肉,疼痛不堪,越之恒不想和湛小姐小打小闹。

到如今裴玉京和仙门救不出她,是他们没本事。

湛云葳的符确然能困住他,越之恒没想到她没了灵力还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倒是有本事。

湛云葳见他不理自己,忍无可忍,她本就不想待在越府了,又不想碰他,更不想自己看到什么恶心东西,盯着他的脸,用树枝狠狠戳他:“说话。

那树枝点在胸前,腰腹,越之恒闷哼了一声,睁开眼,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拿开。

湛云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以为越之恒终于要发火了,冷声道:“洞世之镜给我,否则……

“你当如何。越之恒冷笑,“杀我,你做得到吗。

湛云葳从衣襟中掏出一堆符,全是撕碎衣衫用血画的,长琊山主便是最好的

符修,她跟着爹爹学了不少。这些符咒入水即化,能令人痒痛难当。

她知道越之恒不怎么怕痛,但没人能受得了噬心的痒。

符纸一张张入水,越之恒始终冷眼看她,不为所动。良久,他语气带上冷怒之意:“你最好也能承受我将来回敬之时。”

湛云葳抿唇,本就水火不容,她下定了决心,自是做好了越之恒报复回来的觉悟,因此不惧威胁。

她只是困惑,为何符咒会没用。

念及此,她伸手,准备探一探池水。

越之恒唇动了动,厉声道:“别碰,我给你洞世之镜!”

湛云葳不明白为何他不怕痛,不惧威胁,却不让她碰眼前的池水。

不过到底是达到了目的。

越之恒隐忍地闭了闭眼:“洞世之镜在彻天府中,你以灵鸟传音,我让沉晔毁了。”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只不过月上中天时,湛云葳刚听到那头沉晔毁了洞世之镜,就感觉到不妙。

符已经失了效,她一晃眼,越之恒已经穿上了衣裳,来到身前。

他的唇苍白,瞳孔就泛着红,月色之下,犹如厉鬼索命,越之恒将她拎起来,掩盖住眸中痛色,冷笑道:“湛云葳,你好得很!给你个机会道歉。”

她咬牙,偏偏这个时候最为倔强,她才不要和一个禁锢她,残杀百姓和仙门的人道歉。

很快湛云葳便尝到了后果。

他从她身上找到剩下两张符,将她扔进浴池之中,他待了多久,他就让湛云葳也在水中待多久。

那人冷声道:“你给我扔了三十六张,这才两张,忍着吧。”

符并没有失效,她又痒又痛,却不愿低越之恒一头,在他面前露出糗态,总之她并不后悔今日所做一切,洞世之镜没了,他再也没法提前布局对付她的同门。

最后湛云葳几乎没了力气,越之恒才让婢女将她捞出来。

他自己并不碰她,仿佛也是嫌恶。

这个除夕,谁也没好过。

只不过湛云葳一直没想通,望月池中到底有何秘密,越之恒宁肯毁了洞世之镜,也不让她碰池水。

她后来去过一回,发现望月池已经四处都是阵法,还布置了结界,再无窥探的机会。

经过这

件事后,两人的氛围更冷了。

而就在不久前,父亲有了消息,仙门再次尝试救出御灵师们。

湛云葳早早得知了消息,忐忑地等着。

这次总能成功了罢?

然而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来了渡厄城,四处都是追杀她的邪祟,而她怀里揣着一本古怪的灵箓,腕上也没了困灵镯,体内灵力无比充沛。

她难免怀疑越之恒发现了什么,故意这样对她。

可明显处处不对劲。

怀里的魔器太过棘手,她就是个活靶子,湛云葳只得将目光投向了暗河。

她已经注意到,邪祟对此河有所忌惮。

没办法,身后甚至还有魑王,湛云葳在被邪祟吞没前,毅然跳入河中。

她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身后无数人追逐,她却曾在里面保护谁。

可是记忆里分明没有这一幕,眼前也没有需要她保护的男孩。

暗河灼烧着眼睛,令她感觉到了痛苦。

湛云葳忍住,带着百杀箓往灵域的方向去,她知道自己得先离开。

邪祟顾忌暗河,却挡不住魑王。

身后缀了两只刚化形的魑王,湛云葳不得不回身,在暗河中与他们一战。

好在她如今的控灵术突飞猛进,无数白色光芒如星子,在暗河中亮起。

片刻后,魑王消散,湛云葳亦力竭,连游动浮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控制不住往河底沉去。

完了,这下恐怕得瞎了,说不定还会死在这里。

她大睁着眼,暗河一片漆黑,几乎看不见天上的血月。身下猩软可怖,恶臭难当。

她觉得自己此刻肯定又脏又狼狈,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在这里。

眼睛涩疼到几乎流泪的时候,她却恍然看见有人朝她而来。

是个很熟悉的身影。

这些年来,她曾在心里咒骂过他无数次,也总是为他的伤痛幸灾乐祸。

湛云葳心里难免升起一丝惶恐之色,他是来杀她的吗?

在这里解决了她,就再不用听灵帝的命令,看守她这个麻烦。

很快,那人逆着汹涌的暗河,几乎在深埋她的淤泥中,将她找了出来。

她杀魑王后灵力消耗殆尽,如今动弹不得。

只得睁着眼揣测他如何杀她。

但她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里这人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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