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后他失忆了》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书房那头。
卫子犀汇报了昨日战果。
齐皋被几人拼命护送着跳入水涧下落不明,其余赵晋残部尽数被诛灭。城防军损了半数。
赵玉颐被斩了三根手指,在龙武军驻地关押着。
卫子犀问如何处置。
“先不杀,关进牢狱。”傅璋道。
卫子犀想到昨晚沈窗毫不犹豫出去跪着的情景,卫子犀笑道:“我看她已经被你彻底收服,跟封彻差不多了。”
傅璋不置可否。
卫子犀提起原来的计划,“她既然已经唯命是从,是时候处理掉这个麻烦了。”
傅璋没接话。
卫子犀说下去:“许多人都认得她是出自他的城防营,只需制造一个城防营和龙武军皆在的场合,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手,当场便能定了安顺侯的罪,到时不必审问,当日就能处置干净,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傅璋听过去,也觉心头之患就要解除。可他脑海里无端跳出那日在山林间,她眼含泪光望着他说的那句无声的话,她说不要丢下她。
想到事成之际的场景,沈窗定也是这样看着他,只有他能保她的命。
可那般情形下,他没有理由保她的命,他该在她动手之时便杀了她。
且这样秘密的事,知晓的只有他,卫子犀和封彻,到时不等他动手,恐怕项岂会先结果了她。
傅璋忽然动了动眉头,“我看那陈襄应当还有利用价值。不急。”
卫子犀也想起来进来收到的消息,那陈襄好似与政王走得近了些。
往日他们攻下城池,对降将向来是立刻便杀了,不必找任何理由,如今迫于文臣舆论,走这些明知是阳谋的弯弯绕绕,傅璋早就不耐烦了。
卫子犀便道:“事到如今,二爷只需要对沈窗说上一句,剩下的交给我便好。”
“嗯?”傅璋转眸,“说什么?”
“当着她和我的面,说发挥她用处的时候到了,这些二爷不是很擅长吗。”卫子犀笑了。
傅璋眉头微动:“时候未到。”
卫子犀怔了片刻,玩笑道:“二爷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傅璋顿住了,认真思索一番,对卫子犀道:“她听话,懂分寸,做事细致,用着是挺顺手。就像飞星。”
飞星是他最喜欢的战马。
卫子犀便懂了,“此事过后,我给二爷找一个更好的。”
“到时再说吧。”傅璋随口道。
卫子犀挑了挑眉,暂时按下此事,说起另一桩大事:“二爷将三公主下狱了,打算如何处置。”
傅璋眼眸闪过寒光:“若我想让她死呢?”
-
沈窗搬进了观澜院西厢。
封彻只遣人粗粗收拾了,添了些日常用具,看起来与傅璋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简单空旷。
沈窗走进去,她打开三面窗扇,外头除了未发芽的枝条,还有一丛翠竹,翠竹边一棵老松。
绿意横斜,照进屋子,那翠竹的枝条也伸了进来。
沈窗在里头独自对窗坐了很久。
仔细洒扫一番,寻了插瓶,在屋里摆了一枝松枝。
窗户她也不关了,天再冷也大敞开。
那日后,沈窗眼里肉眼可见地多了光彩,就连对封彻和他手下的侍卫也能轻松地笑一笑。
她住的房间距离傅璋的主屋隔了一条回廊,总共不过十几步路。
但傅璋回来时,她已经等在主屋外头,起身时她很快端了水盆进来,傅璋只觉还跟从前一样,察觉不到她离自己很近。
傅璋这几日也没在府里修养,仍旧早出晚归。
沈窗悉心照料,他的伤口终于快好了,她寻人请了谢迢过来,说要看看他是不是没有大碍了。
她早上遣人去了,谢迢傍晚才来。
傅璋回来,见了谢迢意外,“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谢迢对傅璋不太恭敬的样子。
傅璋也不在意他如此,转而看向沈窗。
“是我让谢先生来看看二爷是不是好全了。”沈窗道。
谢迢也看向她。
傅璋向来不喜人自作主张,谢迢以为她要挨罚了,不想傅璋没有责罚。
“那便看看吧。”傅璋随口道。
沈窗便上前为傅璋更衣。
傅璋自然抬手配合。
谢迢眼睁睁看着沈窗解了傅璋的革带,外袍,中衣,里衣,再缓缓在他胸前一圈一圈解开布帛。
这样的动作显然做过许多次,二人都习以为常。
谢迢的目光在他二人脸上来回扫了扫,一主一仆,都很自然,去看了傅璋的伤,确实长得很好了。
谢迢有话要说,让沈窗去把熬药的药渣拿来看看。
支开沈窗,谢迢叹道:“打了这么多年仗,你终于也知道享受享受了。”
傅璋看着他不言语。
谢迢按了按他的伤口,不见异状,那侍女倒是很细致。
谢迢心中一动,忽然问:“女子做事比那群粗人好多了,你既能容她,不如让她跟我学点医术?”
傅璋眼眸忽地带上冷锐之色。
“给我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你抢!”谢迢赶紧解释,“我是想着若以后卫二来了,她日子肯定不好过,我教她一些立足之本。”
谢迢看了看傅璋,他一脸又来了的表情。
谢迢是医者,心目中人命大过天,他以前气盛时,常斥骂傅璋和卫子犀草菅人命,残忍无情。近两年看遍世态,收敛了许多,能不跟他们二人说话便不说。
这一下见了个如珠如玉的女子落在傅璋身边,他老毛病又犯了。
谢迢知道他的话傅璋从来不当回事,幽幽叹气,“算了,你当我放屁吧。”
谢迢确实常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傅璋用的是他的医术,对他的唠叨总是忍耐的态度。
今日他将沈窗与卫蓁放在一起说,傅璋略思量了一番,是了,他还没想过,如果沈窗活下来,找他邀功,他应该把她放在哪里。
傅璋没有想出结果,封彻踏进门来,说凤梧宫来了人传他。
傅璋扣下了傅璧,为的便是宫里有动静,却没想到最先动作的是凤梧宫。
傅璋穿好常服便走了,因项岂在家养伤,封彻便带了人出府跟去了。
傅璋刚走不久,谢迢也收拾了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恰好沈窗捧着装药渣的碗迎面走来。
沈窗看他要走,也没有疑问。
谢迢走出几步,忽而转回了身来。
谢迢神秘兮兮道:“沈姑娘,我给你讲讲你家主子早年的事迹吧。”
-
傅璋照例打马进宫,在凤梧宫前下了马,立刻有老婆子远远来迎接他。
灯笼的光不算亮,她们离他远远的,将他迎接到了正殿。
皇后缠绵病榻多年,近来更是有加重的迹象,入主上京的封后大典都未出席,傅璋还是时隔近一年第一次见到她。
女人作了盛大的妆扮,想显出气度来,但她身形佝偻,形容枯槁,毫无皇后的威严。
皇后年纪不到五十,却满头白发,皮肤松弛,眉目间是常年纾解不开的愁怨。
傅璋自外头而来,她见了自己的儿子,竟闪过一丝慌张。
傅璋走近了,她看清他的面容,他是她最好看的孩子,只是连她也少见他笑过,他还是那般凛冽,眼里的锐利似一把刀,随时要夺去面前所见任何人的性命。
傅璋来了,却没看他的母亲一眼。
“二郎。”皇后唤他。声音虚弱无气,透着行将就木的气息。
傅璋没应。
皇后沉默很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继而怜悯又悲哀地看着傅璋。
“你的大哥温和仁善,你的妹妹,那之前也是灿若骄阳的,你的弟弟,他现在还不懂你,对你亲近信赖,可他最是孝悌,这些年,他陪着我最多。”
皇后声音颤抖,她停了停,“你确实也是我和你父亲所出,你怎么会,毫无人性呢?”
“还有呢?”傅璋不为所动,这些话,他已经听腻了。
皇后摆了摆头,“放了你妹妹吧,算我求你。”
“是傅钺,还是皇帝陛下,让你来求?”
皇后见软话没用,更加无力,缓缓靠在椅背上,神情变得冰冷,她寒着声音,切齿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见她露出该有的面目,傅璋冷笑了一声。
皇后最是厌恶他这样的笑,森冷得如同地府来的黑无常,他虽然做出了笑的表情和声音,但下一刻便可能拔出剑来要人的命。
想到傅璋十岁时在她面前杀人的情景,皇后颤了一颤,随即胸口剧烈起伏,艰难抬手指着傅璋。
“恶者自有恶报,你杀了这么多人,迟早有一日,你要下那阿鼻地狱,受焚心蚀骨之罚。”
又是见惯了的诅咒,傅璋没有在意,“说完了么?”
皇后顺了顺气,转而又求他,“放了你妹妹吧,她有今日,是你造成的,她对你毫无威胁,难道你真要残杀血亲吗?”
傅璋却居高临下睨视着她道:“血亲?母亲,你以为你是一个好母亲么?你只看见我的杀戮,你可知道我的艰难,你以为我杀顾雍是滥杀?你以为这天下,我打得当真容易?”
皇后倒是第一次听傅璋说这些话,她望着傅璋,缩在椅子里,显得狼狈而渺小。
“你与傅尚,都不配为我的父母,我生来便是要结束乱世,一统天下,造就丰功伟业。你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挂碍,可现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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