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村求生指南》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额头不断有汗珠滑下,赵榆也顾不上擦,上山的路不好走,哪怕她进了数趟,依旧吃力。
且她今日几乎一直在跑动,除了跟着猴子吃了几个野果外,她未在进食,没了力气,就连双腿都开始发软。
但好在随着她进得深了,之前一直追在身后的动静已经有一会儿没听见……
赵榆没停,仍旧继续往深处跑。
直到双腿再没了力气,她这才瘫坐在地,竹筐也因过于沉重重重落在地上
“哇哇!”
在筐子里窝着十分舒服的猴子被这股力震了一下,嚷了几声以示不满。
赵榆胸口起伏,大口喘息着,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双手从竹筐的背肩中抽出,费力地转过身面朝竹筐,将筐口遮掩的物什拿掉。
没了遮挡,猴子也从筐中探出头来。
赵榆抬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将它抱出来,搂进怀里,这下也不嫌弃它身上的那股烂水沟的淤泥味,将脸埋进它的毛里,好一番摩擦。
这次真的是死里逃生!
之前那群野猪虽也能要人命,却不曾让她如此骇然。
眼中再次浮现那把带血的刀,以及紧追她不放的人,赵榆受不住地再次打了个寒颤。
刚刚她离死仅一步之遥!
她将猴子又抱紧了些许,直到脸上被猴毛捂得发热,她这才心下稍安。
万幸,她与猴子此时得以安然无恙。
另一边,落在最后头的男人追了上来,急忙开口问道:“人呢?抓到了么?”
握刀之人面色深冷,一双戾眼迅速扫过四周。
片刻之前,这处草木还因有人跑过而微微晃动,带他提刀赶来时,不曾想挥斩之下竟落了空,人不仅不在,还跑得无影无踪。
这人恶声回道:“跑了!”
男人惊讶,“跑了?”他显然十分难以置信,竟有人能从对方的手里跑脱,这边村落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位能人了?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忍不住好奇,实在是眼前之人似乎从不曾失手,怎么这次……
那人瞥了男人一眼,知晓他在想什么,如实道:“她对这片山十分熟悉。”
“比你还熟?”
对方盯着人影消失的地方,未在作声。
男人随着他看去,那方向可是往深山老林去的,眼见着时间已经不早,进去岂不是送死?
他面色复杂,能出现在这片山的,都是家居附近,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让人死,可对方看了不该看的,只能想法子让人闭嘴。
既然对方进了深山,倒也省的他们再动手。
男人收回视线,看向面前之人,问道:“咱们现在可下山?”
握刀之人没立即回答,若是一般人进了深山定然不会活着出来,但依着方才对方对这片山的熟悉程度,他隐隐觉得这人不会轻易死在山里。
……
待气息稍稍平顺之后,赵榆起身将竹筐重新背上。
还有两人等着她下山喊人去救,时间耽搁越久,他们越危险,眼见着天已渐黑,即便不会再碰上食人的野畜,一旦山中温度低下来,刘贵他们只会越受罪,弄不好会直接丢了命。
原以为走小道会早早下山,不想却撞见杀人一幕。
赵榆看了眼周围,为了甩脱匪徒,她拼了命往深山跑,此时她不仅离九龙村远了,离刘贵他们也不近。
望向逃来的方向,赵榆不敢寄希望于那两人会离开,如此,她只能重新绕路。
对树顶的猴子招呼一声,她这才向着更深的方向走。
随着她走过,几节断枝和几个模糊的鞋印出现在身后,赵榆回头看了眼,没去抹除。
密林昏暗,因一人一猴的离开,才静下没多久的山林再次响起脚步声。
一高大身影执刀立在其中,所站之地恰是前人不久前瘫坐的地方。
他低头看向地上的痕迹,明白对方曾在这里休息过。
他继续深进,沉眼打量四周,当发现几节新鲜断枝坠坠地挂再枝头,地面还留有些许几个模糊的鞋印时,他终于不再往前。
赵榆往深处走了一段之后,等了片刻,见身后仍旧没有一丝动静,这才心下微松,随即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迅速穿梭。
赵榆不知道那两个匪人会不会追进来,若他们当真为求心安,想要将她斩草除根,她希望自己刻意留下的痕迹能产生效果。
深山危险,谁能保证进去了就能活着出来,只要让他们误会她进了深处,想必他们不会再紧咬不放。
赵榆跑得极快,林子穿的多了,她十分熟练,加上身形灵巧,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一片密林之中。
因绕了远路,等赵榆出现在山脚下时,天已经昏黑一片。
她喘了一口气,拖着酸疼的腿继续快步往周家赶。
周家院门大开,堂屋罕见地再次点了油灯,昏黄的屋内响起大牛的哭豪以及方春梅的斥骂声。
“哭什么哭!讨人厌的玩意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娘出啥事儿了呢!”方春梅趁着人都不在,毫不遮掩地伸手拧他胳膊上的肉,“不过是个外人,死了便死了,用得着你哭丧?!”
大牛因疼痛,哭得越发凄惨。
方春梅还嫌不够,换了地方要拧大牛的腰间软肉,一边拧一边骂,“都是糊涂东西,死在大山里不是更好,到时候被那些野畜啃了骨头,还省得备棺材!”
“那两个老的也是个蠢的,作甚要去山里找?死人找回来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要埋进山里!”
“平白给自己找事不说,还给家里添晦气!”
大牛哭得大声,一边哭喊着要榆阿姐回来,一边缩着小身子,躲开方春梅的手,痛叫着让四婶不要打他。
大牛觉得身上到处都疼,忍不住喊着娘,“娘,大牛好疼!娘,你快来救救大牛!”
卧房内响起沉闷声,像是有人摔倒在地发出的动静,紧着着就是一声声唤着大牛的声音,以及凄楚地请求四弟妹发发好心,不要折腾大牛,有什么事可以冲着她来。
方春梅听见那一声声的哀求,心下受用,却仍旧不停手,她一手扯住大牛不让他离开,另一只手使劲往他身上掐。
扈娘的声音虚弱又哀痛,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方春梅可不管,继续拿大牛消气,嘴里骂道:“瞧你那老子娘,连儿子都保护不了,还活着作甚?不如死了算了!花那么多药钱,还拖着一个破身子,日日还要吃我的鸡蛋,真真是不要脸!”
越说越气,她咬牙,手里愈加用力,大牛泪水糊满脸,痛哭不已。
正在这时——
锄头柄抡起,惊起一阵风,随即结实的砸在背脊上。
“啊!”
方春梅吃痛尖叫出声,再顾不上手里的大牛,她跳将起来,嘴里哎呦哎呦个不停,反着手不停地往身后揉摸,“好痛!好痛!”
没等她将痛意揉下去,锄头柄再次甩过来,落在她的背上,连带着她的手背也被锄头柄砸中。
发春梅叫的越发的惨,“啊!我的手!我的背!”
她跳着脚,一时间不知道是揉背还是捂手!
大牛被松开后,他哭着想要躲开,一转头就见榆阿姐站在身后,他哭的更伤心了,“榆阿姐!”
赵榆反拿着锄头狠狠打在方春梅身上,一下不解气,又是一下!
赵榆看了眼哭得双眼红肿的大牛,双唇紧抿,随即瞪向手脚忙乱,兀自痛呼的方春梅,再次举起锄头挥过去。
方春梅见打她的人是赵榆,是又惊又气,她尖利着嗓子喊道:“好你个贱丫头,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然而她再是张牙舞爪,空手白拳的也不是赵榆的对手。
锄头这农具赵榆用得十分熟练,之前她不仅用这柄锄头锄死蛇,还砸死过兔子,眼下虽用得是锄头柄,她依旧指哪打哪。
方春梅敢伸手挠她脸,锄头柄便砸她的手,跟抬脚踢她,锄头柄不客气地落在她的腿上。
将她打的哭爹喊娘!
方春梅又痛又害怕,赵榆锄头舞得好,她打不过她,只能扯着嗓子哀嚎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好痛!”
哀求完,见赵榆不停手,又开始哭喊着威胁道;“你敢打我,周家人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男人,周青,一定会将你赶出周家!”
回应她的是又一结实的锄头柄!
一通打之后,赵榆总算停了手,放声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敢对大牛二牛下手,我不会放过你!锄头柄不称手,我直接换成柴刀!”
说出这话时,赵榆脑中不自觉又想起了那把带血的银色大刀,心中再次一抖,却仍旧维持狠意盯着方春梅。
大牛见赵榆停下了,立即冲过去抱住赵榆的腿哭豪,一会儿说大牛想榆阿姐,一会儿又说自己身上被四婶掐的好痛,然后一阵哭,哭得好不委屈!
赵榆心疼,忙蹲下身,放下手里的锄头,将他抱在怀里安慰。
“大牛身上哪里疼,给榆阿姐看看?”
大牛啜泣着,掀起身上的小袄子,露出胖乎乎的肚子,然后指着腰侧道:“这里痛!”紧接着又指了指胳膊,又抬起短短的胳膊试图指后背,奈何穿着袄子不太灵活,他瘪嘴委屈道:“大牛浑身都痛!”
赵榆看着他白嫩嫩的软肉上已经泛红的指印,才消下去的火气又浮了上来。
大牛身上还穿袄子呢,就是这样都留下这么深痕迹,这得掐得有多用力?!
赵榆再次瞪向方春梅,一只手给大牛揉着伤痕,另一只手试图去拿锄头。
方春梅又气又疼,眼泪也流了满脸,她缩在角落,狠狠瞪着那一大一小,心里不住地咒骂,可当瞧见赵榆又要去握锄头时,她整个人一机灵,反应过来,速度极快地逃离堂屋,往她自个儿的屋里躲。
见四婶跑了,大牛还带着泪的笑脸笑将起来,“四婶坏!榆阿姐将坏人打跑了!”
赵榆被他逗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问道:“你爷奶呢?还有你爹呢?”
他们定然是不在家,否则也不会任由方春梅将大牛欺负的这么惨。
大牛悠着赵榆给自己擦脸,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她这么久没回来,周婆子周老汉急得不行,往进山的入口处看了好几回,也没瞧见人影,等到天完全黑下来,还没等到她回来。
他们这才心中不安,觉得是赵榆在山里头出事了。
赵榆虽每次下山都不早,可从没这么晚过,周家老两口觉得事情不对,便焦急忙慌的去了刘家,想要请刘贵帮忙带他们进山寻人。
刘贵毕竟是经常出入大山,对山的熟悉定是比他们这些人多,有他领着,将赵榆带回来的把握能大上不少。
从大牛东一句西一句的描述中,赵榆差不多理清所有,也就是说眼下周叔周婶去了刘家寻刘贵,然后打算上山去寻她?
这定然行不通!
寻不到刘贵不说,他此刻还待在坑洞里,等着她去救呢!
赵榆立即起身,打算去灶房绑个火把,临踏出门前,她想到什么,端起桌上的油灯,牵着大牛往屋内走。
大牛刚刚哭的那般凄惨,他娘定是很急,还是先领着大牛给她看看,可别急出好歹来。
卧房门未关,里头漆黑,赵榆在门口唤了两声后,这才小心地端着油灯进去。
然,当看见摔在地上的人时,赵榆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油灯,惊呼道:“周二搜!”
忙将灯搁下,急着去扶人。
大牛还没干透的双眼再次含泪,冲过去,泣声喊道:“娘!大牛扶你起来!”
扈娘听着大牛哭声,心急,想要去阻止,奈何身子不管用,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她没扶稳,这才跌得重了。
赵榆将人重新扶上床,又为其将被褥盖上,地上凉,这么一会儿对方身上已经透着股寒气。
帮着将褥子压严实,这才问她可有摔伤哪里。
大牛娘笑着安抚他们,“不碍事……只膝上……摔的……疼了一些,好在已经…..缓和不少。”
没事便好,赵榆将位子让给大牛,让她能瞧得仔细,“大牛已经没事,你不用担心。”
大牛也很配合,小手抬起抹掉眼泪,然后像模像样地隔着被子拍了拍他娘的胸口,道:“娘好好休息,大牛不哭,大牛厉害着!”
扈娘看着儿子带着泪痕的脸,心中涩然,她忍着酸楚,含笑道:“大牛厉害,娘一直都知道。”
大牛挺了挺小胸膛,双眼都笑眯了起来。
扈娘复又看向赵榆,迎着暗黄的灯光,她看清对方脸上有两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刺条划过,忧心问道:“今日可是......遇见危险了?”
她是真心为赵榆担忧,山中危险重重,她自是知晓。在她身子还未坏时,也常常和村里妇人结伴上山寻食捡柴,当时还曾见过一只尚未成年的虎。
连浅山都有这些骇人的野畜,遑论大山里头了,定然是凶险万分。
扈娘趴在冰冷的地面时,听着儿子大牛的哭声,她心都在滴血,既恨自己无用,连走出屋子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又恨四弟妹方春梅心狠,她的大牛才五岁,那方氏是如何下得去手?!
就在她五指抓地,悲痛欲绝,试图爬出去阻止时,她听见了方氏的痛叫声,以及那木棍落在身上时砸出的闷响……
扈娘心松了,整个人失力地趴伏在地。
终于......终于有人来帮她的大牛!
她感激赵榆,也无比希望赵榆能平安。
赵榆一愣,为了让她安心,没说别的,只简要说了刘贵两人有难一事。
说完,也不再停留,她得快些去刘家将事情说清楚,再叫上几人去山里将人救回来。
和大牛娘说了一声后,就要带上油灯离开。
临走时扈娘让赵榆将大牛带上,外面黑,年轻姑娘走夜路不安全,让大牛给她作伴。
赵榆没再推辞,时间紧迫,她牵着大牛先去了灶屋随手绑了个火把,点燃后,两人这才往院外走。
这时院门外响起脚步声,沉重有力。
赵榆听了,以为是周叔周婶他们回来了,牵着大牛快走几步,开口唤道:“周叔周——”
声音一窒,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最后一个字如何都发不出来!
赵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高大身影,像是受于压迫般,止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火把她扎得简洁,仅用稻草绳裹着些许松脂绑在木柴一头,形成一个小小的草绳包,燃起的火光也小的可怜,可即便如此,它依旧照清了院门外的男人。
仍旧是之前的装扮,短褐外罩着一层兽皮,将孔武有力的身躯衬的越发气势尽显。
他身量很高,像是为了确认般,她举着火把的手微不可查地缓缓上升,似要将对方的面孔也照个清晰。
赵榆视线从下至上,虚空着目光一点点划过,下巴、鼻梁、再到——那双眼睛!
赵榆瞳仁微颤,火把也似有千金重,火光微晃,即将要从她手中掉落。
赵榆立即松了牵住大牛的手,迅速抬起,将不稳的火把握住。
两只手紧紧将其稳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免于打草惊蛇,才能掩盖自己的慌乱,让对方不至于从晃动的火光中察觉到她的异样来。
赵榆的心跳的极快,眼前的正是杀人的匪徒,也是试图将她灭口的人!
可他……又怎么会找上门?!
是来杀她的么?!
赵榆脑中一片混乱,却又极力试图想出对策。
将火把稳住后,她伸手想要将大牛拢到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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