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探案)》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姑娘,是您去找裴大人求援了?
回到盈月楼,憋了一路的怀夕忙不迭发问,姜离点燃一盏幽灯,有些心浮气躁地扯下面巾,“他知道我的身份了,也不知怎么猜到我要入禁中找你,将我拦了住。
怀夕震惊不已,“什么?!裴大人知道您是……
姜离先问她,“拱卫司是怎么回事?是早有埋伏?
怀夕忙点头,又愤愤道:“奴婢虽未搜查完,但奴婢肯定拱卫司根本没有找到那什么徒弟,就是个请君入瓮的局,奴婢刚到拱卫司,西院还没有摸完就发现不对了,幸而奴婢先从外围探,这才发现的早,不然还真难脱身……
怀夕边说边褪下夜行衣,又掏出带着的图纸,“当时奴婢就在这里,这里是他们的班房,那班房无人,可奴婢却看到他们好些人的便服未曾带走,奴婢想着,拱卫司已经抓到了那韩煦清的徒弟,这些便服怎么可能还在呢?当时便猜到不妙,正要离开之时,拱卫司埋伏的武卫出现了,姚璋也在,奴婢片刻不敢大意直往将作监去。
怀夕点了点将作监的位置,“奴婢本来直奔那座玉楼,想立刻出宫,可没想到姚璋忽然发了个信号,这一下可就遭了,那将作监的人被惊动,里里外外的禁军也被惊动,一下几百人朝奴婢这个方向围了过来。
“幸好奴婢功夫不弱,将作监楼台馆阁也繁杂,奴婢多从无雪处走,让他们费了不少功夫,可即便如此,后来围过来的人足有千余,奴婢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一时也失了章法,就在奴婢终于开始发慌时,裴大人身边那个叫十安的出现了,说来也怪,那个九思奴婢看得出是个练家子,但这个十安的功夫奴婢却看不出高低,他比奴婢更懂禁中地形,趁乱把奴婢带到了大理寺内藏着。
怀夕一口气说完,抓着案几上的凉茶喝一口,眼睛亮晶晶道:“后来外头动静越来越大,连大理寺也被搜了一圈,但奴婢藏在裴大人值房后的耳房内,那些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奴婢就这么有惊无险躲过了一劫,又过了一个时辰,禁军往东面搜了,十安和九思便将奴婢送了出来,奴婢还在想呢,奴婢这么久没回来您必定急坏了,也怕您来接应,但实在没想到您和裴大人在一起,您说他今日知道您是谁了,那他如今是何意?
姜离换上件月白绫裙,“他不是今日才知道的。
怀夕愣住,“不是今日知道,那他……他是有意帮您?
怀夕诧异地看着姜离,“您不是说和他并无深交吗?他是如何认出姑娘的?也就是说,姑娘不必担心裴大
人暴露您的身份?”
怀夕劲头未过语速疾快眼见时辰不早姜离先往浴房走去“我也不知如何认出的暴露身份是不必担心。”
怀夕跟在旁伺候又呼出口气道:“那太好了
虽说是劫后余生可那么多禁军武卫也未将自己拿住怀夕后怕之余更多的还有兴奋然而姜离的神色似乎轻松不起来。
怀夕便试探道:“怎么了姑娘?奴婢瞧着裴大人是很愿意帮咱们的既然知道了您的身份那想必能猜到您回来是为了什么之后若遇到什么难处说不定他还能助咱们一臂之力呢且他一早知道您的身份却未揭破今夜又帮了这样的大忙不像您说的交情浅淡的样子……”
姜离只兀自梳洗待从浴房出来见怀夕还巴巴望着自己她只好坐在床沿上道:“他是为了我兄长。”
怀夕一惊“魏公子?”
事已至此姜离也懒得讳莫如深“当年我兄长意外断腿事发之时虽与他无关但多少有他失信之故。”
怀夕不甚明白“失信?”
姜离颔首“凌霄剑宗有一门古拙功法可通六识、慧心智当年在白鹭山书院他有心助兄长治病他教兄长习武我为兄长理药一年功夫兄长的病当真好转了许多那年岁末兄长执意参加来年春试他当时也是赞同的且道他那次回师门必定在正月下旬赶回只要有他在兄长于春试比武定极是周全。”
顿了顿她语声微凉“那年春试提早了两日这本也没什么可我们都没想到兄长已比到第三轮他都未回来第三轮比试前日我极担心可兄长已胜两场正雄心勃勃我想着他半年都未发病应不会出事且裴晏离开之前说过按兄长彼时的武功比到第四轮都绰绰有余毕竟去书院的多为官宦世家子没几个武力高强的那时我甚至想或许第二日比武时裴晏已经回来了但直到翌日比武开始他也不见踪影。”
“当时我在文试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比武开始没多久兄长便狂性大发好似走火入魔一般不仅伤了两位同窗自己也跌下山崖断了腿。”
怀夕倒吸一口凉气她早就知道广安伯公子双腿残疾却没想到这个残疾是这样来的“那后来呢?裴大人是何时回来的?”
姜离惨惨勾唇“兄长出事七日之后他方才归来那时我和兄长都回了伯府兄长因伤势太重失血过多尚在昏迷之中。”
怀夕心惊道:“那他为何晚归这样久?可是路上遇到了难处?”
姜离冷冷望向漆黑的寒夜,“他比约好的时间晚了半个多月,但凡他遇到难处,或提前送个消息回来,这事……便无论如何怪不到他身上,但他既没有提前送来消息,回长安之后也没有费明白解释……知道兄长出事,他刚回来便立刻登门了,可问起因何晚归,他却不曾道明原由。”
说至此,姜离眼底浮起愧疚,“兄长习武,是我和他一起瞒住了师父和义父,因此兄长最终那般惨烈,大错在我,至于裴晏,他或许有他的苦衷,也是我不该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没回来,我应该死死拦住兄长……而从那以后,我们与他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有什么牵扯了。”
怀夕本对裴晏颇为感激,听至此不禁为姜离叫屈,“天啊,那当时魏伯爷和魏夫人岂不是都怪在了姑娘身上?裴大人再如何也该有个明明白白的解释才对啊!”
姜离摇头,“师父和义父的确该怪我,患病的是我兄长,兄长对裴晏而言不过是个外人,是我枉顾了师父的叮嘱……”
怀夕瘪嘴道:“但那也是因为您信任裴大人,难怪您对裴大人多有忌讳似的,他一开始是好心,可后来无凭无由辜负了您的信任,您怪他是应该的。”
姜离心口漫起一股子苦涩,“兄长之事已过了六年,当初……我的确怪过他,但后来魏氏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要怪,首当其冲该赎罪之人也应该是我,他如今知晓我身份,只要没有妨碍我所谋,便随他去吧。”
怀夕禁不住心疼姜离,“这可真是,一桩桩一件件都赶上巧合了,当年的事姑娘也是不知情,姑娘死里逃生也何其无辜?您别太自责了,如今您回长安来,可是冒着性命攸关的风险……”
姜离叹了口气,握住怀夕的手道:“罢了,今夜动静不小,拱卫司不会放弃追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幸而你没有受伤。”
“您放心,他们根本没和奴婢打过照面,只怕现在还在禁中搜呢。”见她面色还是有些发白,怀夕又道:“姑娘怎么样?今夜太冷了,奴婢去拿药吧。”
姜离没有阻止,待用了药方道时辰已晚,令她也去歇下。
怀夕应是,替她放下床帐方才离去。
冒雪夜行受了寒,姜离躺下后只觉手脚发凉,好半晌才入了梦乡。
梦里是景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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