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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三十三章

《被迫嫁给一个枭雄》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第33章三十三章

叱干拔列想说“王,我没有”,可在这双比胭脂湖还深的碧眸注视下,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喉咙。

他一切心思都被王看穿了。

叱干拔列再没辩驳的余地,只好滚下马,双膝跪在王的马前,深深地伏下他高傲的头颅,“王,属下知错,请王惩罚。”

出发来梁国前,王吩咐过所有人,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惹是生非;昨晚,他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要尊敬他选的汉人公主。

王的话就是旨意。

他错了,他不该不把王的话当回事。

拓跋骁没看他,声音依旧冷漠,“撤去你右将军的身份,回到王庭前,不许再有马,跟他们一样走回去。”

叱干拔列紧握的拳头死死抵在地上。

就算他今后取得再大的成就,脸上这一鞭都将是他耻辱的印记,可他却不能不接受。

因为,他是鲜卑最骁勇的王!

叱干拔列咬咬牙,再次跪伏,“属下一定遵守王的命令。”

“参与的其余人,各领十鞭。”拓跋骁居高临下扫视一眼。

余下骑兵纷纷跪地俯首,“谨遵王令!”

拓跋骁便摆摆手,挥退众人。

刚才水火不容的局势,瞬间清静下来。

他下了马,矗到姜从珚面前。

他人高马大,甫一靠近便将微薄的余晖完全挡住。

眼前瞬间昏暗起来,姜从珚仰头看他。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感受到拓跋骁身为草原最尊贵的漠北王的威望和说一不二的强势。

能弹压住那么多桀骜不驯的鲜卑将士,拓跋骁的手腕何止强硬两字。

男人在她面前的那份强势,已是削减过无数倍的温柔了。

如果早早看到他这一面,那夜她不一定敢那么直接地拒绝他。

这样一个绝世枭雄,竟能如此待她,姜从珚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想不通。

她从不相信仅凭美貌就能令当权者折服。

姜从珚思绪有些飘忽,直到纤细的手腕被他掐住,手指一麻,掌心的长剑滑落出去瞬间被男人接住。

然后他挥臂一掷,长剑朝着谢绍破空而去。

谢绍身后的人纷纷目露惊恐,想要阻止却做不到。

然而长剑却没有扎进谢绍身体,反严丝合缝地插进了不到寸宽的剑鞘中。

“铛!”

剑格相撞,金属铮鸣!

众人心头一震,再联想他之前看都不看一眼的随意,竟能如此精准!

漠北王果然武艺超凡骁勇过人!

从长剑飞来到剑锋入鞘,谢绍始终站立如松不躲不避,而后垂目拱手,恭敬地说:“多谢漠北王还剑。”

拓跋骁冷眼瞥他一眼不再理会,反而执起姜从珚细弱无骨的手,将她柔嫩的手心翻转过来,果然一片通红——刚才握剑时磨的。

“这么柔软的手不该握如此沉重的剑。”男人沉厚的嗓音不似先前冰冷,甚至还能品咂出一丝柔情。

姜从珚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亲近,缩了缩手,却没能挣开。

男人极具反差的温柔让她恍惚了下,不敢去看拓跋骁的眼睛,只好低下头,却正好瞧见他宽大的手包裹着自己的手指,一粗硬,一细软,一铜色,一雪白,明明色调不搭,却又莫名和谐。

他的手是一看就很有力量的手,掌心宽阔,五指修长,指甲厚实坚硬,棱起的筋骨十分明显,除去因为征战磨出的硬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双漂亮的手。

特别是他用力的时候,皮肤之下的骨骼血管凸出更加分明,极具张力。

她头一次注意到男人左手的食指上还带着一个古朴的指环,是个黑色的铁环,被锻造成了雄鹰的造型,张开的翅膀正好贴在他修长的指骨上,因为被主人经常摩挲,呈现出光滑的质感。

玄铁鹰环坚硬冰冷的质感,与男人的手掌竟完美交融出一股唯我独尊的霸道。

指环是鲜卑王权力的象征,而拓跋骁赋予了这枚指环更高的荣耀。

“谢谢王。”姜从珚轻轻说,终于抬起盈盈水眸看着他,回答他刚刚的那句话——“可我想要拿剑,”

“手中有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即便这剑再沉。”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国家如此,人亦如此!

女孩儿的嗓音柔软得如同这朦胧的夕阳,可眼神却坚韧如旷野上永远不会灭尽的野草。

悠悠霞云,茫茫大地,皆为这一句话

失色。

拓跋骁心头一震。

拓跋骁想说,有我护着你还不够吗,可对上她柔软如绵却十分坚定的神情后,这话便消散在了齿间。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没完全读懂她。

姜从珚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朝他一笑,任由他的手抓着自己,侧首对兕子吩咐:“去看看那个孩子的情况。

兕子立马上前去。

那个流浪儿就在她身后不远,刚刚两军对峙的时候,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块没有生气的石头,叱干拔列他们离开后才悄悄睁开一条眼缝。

见着兕子过来,连忙起身朝她跪拜磕头,“谢谢贵人救命!

这流浪儿瘦得像枯败的草,露在外面的胳膊跟竹竿一样,看身量还不到十岁,蓬乱的头发下一张稚嫩的脸瘦脱了相,更显得一双眼睛大得突出,甚至有几分恐怖了。

兕子瞧他有些眼熟,却也没多想,只不在意地摆摆手,声音清脆,“快起来,也是你运气好,正好让我看到才被女郎救下。

流浪儿便又朝姜从珚的方向拜了一拜,这次兕子没阻止。

为了缓解大庭广众之下被拓跋骁抓着手把玩的尴尬,姜从珚转过身,看着草丛边上的流浪儿,不轻不重地问:“你怎么流浪到这里的?之后可有去处?

“神女!流浪儿惊呼。

此时姜从珚沐浴在浅浅的余晖中,肌肤散发着凝脂般的琼光,风拂衣袂,气质清华,倒当真宛如神女降临,如果忽略她一直被抓着的手的话。

“噗!兕子笑了一声,虽然她也觉得自家女郎的美貌堪比神妃仙子,还是跟他解释,“我们女郎不是神女,是大梁的公主。

“不,就是神女!我曾经见过您的!神女,您忘了我了?流浪儿执拗地摇着头,黝黑的小脸上一双大得突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从珚,眼神亮得惊人。

他表情是如此虔诚和执着,好像苦修几十载的僧人在辞世那一刻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浮图,一时倒让旁人再嘲笑不起来。

姜从珚仔细回忆了下,脑海里渐渐有了个模糊的影子,“你是虎头山官道上那个孩子?

“是我!流浪儿忙不迭点头,眼底浮出泪水,“您还记得我!太好了,我终于又见到您了!神女!说着,他

又深深一拜。

兕子也想起来了,从凉州回来的路上,那日白天跟羌匪厮杀耽搁了时间,赶路到驿站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他们在路边碰到一个奄奄一息的流浪儿,女郎便带到驿站安置,让人喂了他些粥水,又留下些许面饼给他。

世上可怜人太多了,女郎救助过的也不止他一个,她便一时没想起来。

女郎良善却也只能解一时之困,她帮不了所有人,便不曾留下他,第二日就走了。

没想到在这儿居然又遇到了,这里离虎头山可还有两百里的距离呢,还真是巧。

“神女,求求您,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吧,我想成为您身边的童子,为您献出我的一切甚至生命。”那流浪儿哭着说,不住地磕头,而且磕得严严实实,只庆幸他脚下是杂草和泥土地,不然按他这个磕法头都要破了。

姜从珚还没说话,兕子先不干了,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她叉着腰,伸手指着对方,声音又脆又响:“喂,你怎么这样啊,我们女郎救了你的命就算了,你居然还逼女郎留下你,你这是、是恩将仇报啊!”好不容易憋出个成语。

兕子在心里嘀咕,要是救一个就留一个,女郎就算有再多产业也要被吃穷了。

姜从珚心里也有些犹豫,这孩子看着没多大,说出的话却像个被宗教荼毒信徒。

不过时下佛教、道教确实十分兴盛,自前朝起中原便战乱不断,越是乱世,人们更需要寻找心灵的慰藉,这正是宗教发展的温壤,统治阶级甚至还有意推动宗教的发展。

他们试图通过宗教中“因果报应”、“三世轮回”等理论,让人们相信统治阶级与底层人民之间的富与穷、贵与贱的差别以及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都是合理的,是前世修福与作恶的结果,要他们安于现状,以此来麻痹他们的斗争意识。

而深受阶级和民族双重压迫的百姓们对物质上的解放已经感到绝望,便只能去追寻精神上的解脱,这样他们才有在这绝望的世道中活下去的勇气。

许多教义被曲解,变成了统治者的工具,因此姜从珚并不喜欢宗教。

她想着,到底是个年轻的生命,既能遇到两次,不如让他去凉州吧,凉州有官办的幼慈院。

幼慈院原本是用来安置战亡军士的家

属的,他们家中没了青壮难以度日,凉州侯便将这些孤寡老人和幼童聚到一起照料。

她把产业发展起来后,朝里使了不少钱扩大规模,如今已不仅限于战士家属,还收容了不少别州来的流民儿,让人教他们手艺,等他们长大后就可以为凉州建设做贡献。

刚做好决定,没想到身边的男人先开了口。

“你是胡人?”拓跋骁锋利的眼神落在了流浪儿身上,碧眸微眯,带着些许审视。

流浪儿浑身一颤,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您怎么知道?”姜从珚霍然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拓跋骁。

拓跋骁看她一双水眸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脸上多了分愉悦,“他说话带胡音,你们是汉人所以没听出来。”

竟是这样?

拓跋骁说得有道理,她听流浪儿有口音,还以为只是不同地方的方言问题,毕竟中原这么多方言。

“您真厉害,这都能察觉到。”姜从珚毫不不吝啬地夸了一句。

拓跋骁唇角微微勾起,有些被夸奖后的小小得意,然而一转眼后,他的表情就变得冰冷起来,宛如利刃射向了那个流浪儿。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冷声道。

虽没发怒,却依旧带着独属于鲜卑王的霸气,逼得这个流浪儿瑟瑟发抖,像只缩着脖子的鹌鹑。

流浪儿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急急为自己解释,“神女,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流民,因为您上次救了我,所以我看到熟悉的车队时就忍不住跟了上来,神女,我想在您身边侍奉,我真的没有坏心思。”

他越急,口音问题反而更明显了,更叫人怀疑起来。

姜从珚并没有被他的话说服,只看着他道:“你如果要留在我身边,我总要了解你的背景才好做决定。”

“你将你的过去细细说来,你放心,不管你什么身份,我都不会因此为难你。”

轻柔的声音不疾不徐,自带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流浪儿听她这么说,好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抚过头顶,紧张的情绪突然缓和下来。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起自己的来历,“我是一个汉胡杂血儿。”

果然!

“我阿娘是中原

女子,我阿父是……是个胡族劫匪。”说到这儿,他不敢再说下去了,下意识观察了眼周围的环境,生怕下一秒就被砍了脖子。

“你继续说。”

柔和平静的女声响起,抚平了他的不安,他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我阿娘是抢来的汉人女子,一直被关在寨子里,我就是在里面长大的,一直到我十岁。”

“十岁?”兕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好像在说这么瘦小一只娃,竟然有十岁多了。

“那你今年几岁了?”兕子问。

“快十二岁了。”流浪儿答。

兕子下意识伸手比了比。

十二岁,兕子自己也还不到十六岁,只差了四岁,两人的身高差了不止两个头。

“你怎么逃出来的?”姜从珚问。

“寨子被别的部落攻打,他们打不过,阿娘就趁乱带我逃了出来。”

“她一直想回中原,就带着我南下,可惜我们逃跑时带的财物都被别人抢了,我们没有吃的,阿娘就省下她的食物给了我,最后饿死了。”

“其实我也要饿死了,要不是神女路过救了我的话。”

“阿娘死之前让我一定要回中原,还要我藏好汉胡杂血的身份,不然我在哪里都没法生存下去。”

身世听起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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