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探案)》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第163章揭晓真相!
“你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
宁珏的反应比裴晏更激动,“那凶手是谁你可知道了?”
姜离进门来沉声道:“杀人手法想通了但凶手到底是谁还有两点需要验证,可眼下时辰已晚若要连夜查,只怕今夜大家都无法入睡了——”
裴晏近前问:“为何无法入睡?”
姜离默了默道:“因要掀开屋顶查。”
宁珏一愕此刻夜幕已经降临,书院四处都点亮了灯火,他不禁道:“屋顶?这可是个大工程啊为何要去屋顶查呢?”
跟来的葛宏惊道:“他们白日在找死老鼠,莫不是因为这个?”
他尚且站在门口说着回头往学舍楼上看去这一看便见廊道上还有人拿着竹竿往屋檐里捣鼓,他便道:“现在他们还没消停呢。”
裴晏利落道:“缉凶紧要先去付怀瑾学舍说说你推出的法子!”
姜离定然道:“好
裴晏眼眶微缩,宁珏几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出门往学舍楼走,可尚未走到楼下,北门甬道之中跑出来个人——
“葛教头——”
众人闻声回头,便见是北门的门夫王大成急吼吼跑了过来。
葛宏不禁驻足:“怎么了?”
王大成纳闷道:“不是说今日只搬一次吗?怎么又有人往校场去了?”
葛宏一愣,前面姜离几人也停下了脚步。
葛宏不解道:“往校场去了?可看清楚是谁了吗?我们都已经歇下了啊,今日不搬了我也没让任何人去校场啊。”
王大成登时愕然“不可能!我没有看错我就去了茅房的功夫回来便见门闩被下了我追了两步便见有人入了东面竹林还不止一人呢。”
葛宏眉头紧皱“不是我吩咐的去问问方院监——”
葛宏话语落下又欲跟来可一转身却见姜离面色已变她沉声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会有人去校场——”
宁珏闻言尚在犹疑裴晏倏地道:“不好只怕是凶手要跑!”
他也神容几变立刻道:“九思十安——”
一声令下二人飞快地往北面掠去裴晏亦大步往北去宁珏惊愕不已“师兄不一定吧薛泠还没说杀人之法凶手怎么就要跑了?!”
姜离心
念电转,却也道:“很有可能!先去看看!”
她顾不上解释,只提起裙角小跑着跟在裴晏身后,这动静颇大,登时引得学舍和路过院阁中人注意,待几人一路出书院急奔至碑林入口,便见九思急掠回来,“公子,的确有人要跑!虽被我们拦住,但他们有人质,柳元嘉不知怎么在那里——”
“柳元嘉?!”葛宏大骇,“我这就去喊人!”
葛宏转身而走,裴晏道:“带路——”
九思快步疾行,却是入碑林以北的松林,直往石刻崖的方向行去,没走多远,前面合抱粗的古松之后出现了遮遮掩掩的人影,十安带着两个武卫执剑而立,成三角鼎立之势将那人影围堵了住。
夜色漆黑,林中无灯无火,九思燃起火折子,些微的光亮映出古松后的一角身影,有两人的身影被拢在阴影之中,唯独柳元嘉因为身形高挺,不仅天青色衣袍露出小半,那支滴血的手臂也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不、不要过来!”
“他会要了我的命——”
“快去找我父、啊——”
宁珏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怎会如此?真是凶手要跑?!”
宁珏三问落定,北门方向,得了信的方青晔等人手执灯笼疾步跑了过来!
“鹤臣!这是怎么回事——”
“真的找到凶手了?!”
“真是元嘉被挟持了?”
“父亲,父——”
连声喝问传来,柳元嘉听到了柳明程之声,立刻颤声呼喊起来,然而不知如何被挟持,他语声骤然一断,又痛嘶连连。
柳明程痛心道:“元嘉——”
“鹤臣!真是凶手挟持了柳元嘉想跑?!怎么会这样?凶手是谁?又怎么忽然要跑,怎么又挟持了柳元嘉啊——”
方青晔气喘吁吁跑到跟前,连番的喝问亦是身后一众学子宾客之疑,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好端端的凶手竟会自爆出逃,而此刻,他们手执灯盏分明已到了跟前,可因为远处古松掩映,他们还是看不清树后之人到底是谁。
裴晏目光如剑盯着树后,道:“东方嘉树和魏青杨死后,凶手迅速离开事发之地,官府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们也再没有出现,如今付怀瑾和袁焱死了,林牧之重伤难治,按此前的惯例,他们也应该准备走了——”
裴晏话音落下,姜离道:“并且,他们应该已经发现自己露了破绽,早走一刻便有脱身的希望。”
方青晔惊道:“怎么露了破绽?!”
宁珏闻言道:“薛姑娘适
才刚刚想通了凶手杀害付怀瑾的方法,我们正要去案发现场推演时,便发现有人跑了——”
方青晔惊喜不已,“薛姑娘,你当真破解了那密室杀人?!”
姜离缓缓点头,“想通了——”
薛琦也未想到竟然是姜离破解了那最难解的密室之疑,立刻上前道:“泠儿!那你也知道凶手是谁了?!”
薛琦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宁珏回头一看,便见是张伯带着付宗源和林牧之走了过来,付宗源通身颓败,此刻脚步飞快,双眼也多有疯狂之色,林牧之重伤未愈,这会儿面如金纸,是被几个斋夫抬了过来。
张伯上前道:“世子,院监,适才动静太大,他们一直闹着要出来看凶手到底是谁,小人问了老太爷,老太爷让小人带他们过来。”
方青晔不置可否,裴晏道:“来了也好——”
他言毕看向姜离,“薛姑娘,凶手既然被抓个正着,那便请你说一说,凶手是如何杀了付怀瑾的吧——”
分明只隔了三五丈之地,可众人硬是看不清凶手为何人,一听此话,所有人都百爪挠心地看向了姜离,姜离默然一瞬,上前半步开了口:
“付怀瑾乃是二月二十八晚上遇害,至今已有六日,起初,最大的难点是付怀瑾的下落,待发现付怀瑾骸骨之后,难住我们的,便是凶手是如何不声不响地袭击付怀瑾,再将其掳走分尸,分尸之地又在何处——”
她语声清冷,一字一词掷地有声,在这凉意迫人的夜间松林中尤其慑人,稍稍一顿,她继续道:“这几日裴少卿与大理寺诸人一直在核查所有人的证供和来去行迹,但查来查去,还是无法准确锁定嫌犯,而自从得知了麟州书院的旧事之后,我却因付怀瑾的尸骨生了另一重疑问——”
姜离并不着急,可付宗源身为付怀瑾之父,却是心若火焚,他忍不住道:“怀瑾已经几乎尸骨无存,那些骨渣还能有什么疑问?!”
姜离道:“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此番是为范长佑复仇,他们四人之死,甚至包括林先生,都是当年付怀瑾几人虐杀范长佑的手法——”
付宗源听得拳头紧攥,“薛姑娘!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吧!”
他们身后站着学子杂役近百人,付宗源当然不想把他们父子当年的罪行公之于众,姜离闻言眸色一冷,仍然继续道:“付侍郎,这是凶手的动机,为何不必说?得让大家清楚我如何推算出凶手的杀人手法才是啊——”
付宗源还欲再说,姜离提高声量道:“凶手是为范长佑复仇,只需按照当
年范长佑的死法杀人便是,范长佑只被毁脸刻字、断腿放血而已,凶手怎么非要分尸焚尸呢?
姜离加重了“而已两字,可那“毁脸刻字、断腿放血八字却是格外令人毛骨悚然,她这话一落,众人分不清是阴是阳,心底却齐齐生出范长佑实在死的可怜之感。
不等付宗源接话,姜离继续道:“就在今晨,我们在书院茅房发现了过多的蝇虫与腐虫,后来还打捞到了凶手在月余之前便偷走的一把崭新柴刀,就此,破解了付怀瑾在死前,同样被放血之事——
“你说什么?!怀瑾他被——
付宗源怒不可遏,更心痛如绞,姜离不做搭理道:“付怀瑾极可能被放血而死,凶手将其身上之血倒入茅房不说,还在之后将其分尸,分尸也就罢了,若是为了掩盖付怀瑾被放血之事,可凶手为何不将尸块也丢入茅房,却要火烧呢?想到这些,就不得不提我在那些骨渣之中的发现——那些骨渣虽细碎难辨,但我还是发现付怀瑾的头骨也被劈碎,想那浴房灶口尺宽见方,凶手为何要把脑袋也砍碎?
宁珏听得入迷,这时道:“为了更易烧化,将其透露挫骨扬灰?
姜离定声道:“起初我也如此想,可就在午间,裴少卿怀疑凶手在付怀瑾房间之内分尸,一下子提醒了我——
宁珏不由道:“对啊,师兄是说过,但怎么可能呢?
方青晔这时也道:“凶手在学舍之中分尸?那得是多大的响动,袁焱就在隔壁,旁人听不到他难道也听不到?并且分尸之后,尸块更难处理,他如何带走呢?
姜离语声一沉,“袁焱当然听不到,因为当天晚上,凶手在他的油灯之中下了蓖麻籽之毒,袁焱在雷雨之后很快中毒昏睡,便是天塌地陷他都不一定能醒来,至于尸块如何被带走,这便是凶手为何一定要焚尸的原因了——
她略一顿,语声更沉重道:“因为!凶手根本就没有把付怀瑾的尸块从楼道带走,方院监,你还记得付怀瑾窗棂上那两个一点儿窗纸也不剩的窗格吗?!
方青晔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
“不错,凶手一定要焚尸,正是为了掩盖他将付怀瑾尸体细分极碎,而后由窗格扔出窗外从而伪造密室的杀人之法,如果将尸块扔入茅房粪坑,血肉会腐烂,骨头却不会变,只需将骨头打捞起来,便能一眼看出凶手分尸极碎,便也能轻易猜到凶手从窗户运尸块,唯独焚尸将骨头烧化方才能掩盖这一点!
裴晏字字铮然,众人听得惊呼不止。
方青晔骇然
道:“那、那窗格就比海碗大一点儿,这是说,凶手把付怀瑾的尸体分成了海碗大小?因其他窗纸上或许沾了血,所以窗纸一点儿没留?”
姜离重重点头,“正是如此,凶手不止一人,而他要伪造密室,如何运出尸体便是关键,用此法正好混淆视听,而焚尸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连骨渣都不会被发现。”
议论声此起彼伏,裴晏心底也不禁阵阵叹服,来书院的第一日,姜离便察觉到了窗格怪异,但因为外头的松枝刮破了窗格,彼时所有人都未深想,唯独姜离,终究未忽略此处,他这时又道:“所以,凶手当初是在付怀瑾屋内放血分尸?”
说至此,他心底一动道,“他那褶皱的衣衫,乃是因为凶手将付怀瑾挂了起来?!”
宁珏也恍然大悟,“就像杀猪的时候会把猪吊起来?!”
“宁珏!你休要放肆——”
宁珏脱口而出,付宗源一听他竟把付怀瑾和猪做比,登时怒火勃然,宁珏闻言轻咳一声,“死者为大死者为大,付大人息怒,是我失言了。”
宁珏虽是告罪,语调却十分轻松,付宗源气的眼前发黑,一旁姜离颔首道:“凶手或许做过杀猪杀羊之类的活计,谋害付怀瑾之时,也用了此法,除此之外,杂物房丢过油布,多半也是被凶手拿去防止溅血,那地砖的裂纹则是分尸之时用力太过所致。”
“等等——”
听至此,人群中的袁兴武忽然开口,“他给付怀瑾放了血,尸块可以丢,那人血呢?一个十八岁男子的血少说得有小半桶,总不能是从窗格倒出去吧?”
姜离摇头,“自然不可能,但凶手的同伙在厨房当差,厨房山墙之外有天瓮,天瓮旁还有成山的紫竹,并且,还有一杆专门通竹心的细竹绑着铁锥放在一旁,任人取用,付怀瑾的学舍窗户只有丈余高,那山墙外的长竹正可似引水的竹筒将人血送出。”
在那小而奢华的雅室内放血分尸,再从窗格丢出尸块,再用竹筒送出人血,而凶手做这些,便好似杀猪杀羊一般冷峻无情……
想到这一幕,在场之人无论老少,皆难想象那场面是何等的血腥恐怖,渐渐地,议论声减小,呜咽而过的山风似鬼泣,胆子小的,都忙不迭往同伴身边靠去。
人群诡异的静默下来,这时跟来的柳明程焦急道:“所以薛姑娘,凶手到底是谁?他们又为何挟持元嘉啊?元嘉又没害过人——”
他话音落定,高从章也不禁问道:“可薛姑娘,你说凶手伪造密室是为了混淆视听,那他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呢?他有分尸
的柴刀,还有油布,还有装人血的器物,他来去带着这些东西怎可能不引人瞩目?”
姜离看一眼柳明程道:“我并不知凶手为何挟持柳公子,至于凶手自己如何离开,那便到了本案又一关键障眼法——”
她眉眼凝重起来,“凶手根本不是从正门离开,不仅不是从正门离开,甚至不是从正门进来!”
话虽未尽,但裴晏已经豁然开朗,“是从屋顶来去?”
宁珏也讶然道:“所以你说要搜屋顶?这是如何想到的?!”
姜离点头应是,“我思来想去,虽破解了凶手杀人送尸之法,却像高大人说的,还是不明白凶手是如何进来,又是如何离开的,直到片刻之前,我看到了葛教头衣袍上的五彩福字,那福字是五彩丝线绣成,而在三日之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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