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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五陵轻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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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奚竹,枕月楼头名,便是五十两。

因着这个规定,倒是使枕月楼的名声又上一重。

四人一商量今天也不能白来,便唤来了姝芩,给了五两。

其实别看听着少,要知道现在的物价,五文钱可以买一个鸡蛋,五贯(5000文)可以买一头牛,五两(50000文)是多少贫家半年的家用。

风月之所,的确是销金窟。

姝芩圆脸盘,杏眼娥眉,肤白貌美,身材窈窕,手持筝,声音清越,“奴家姝芩,”

双膝微曲行拜礼,“时下最流行《胭脂颂》,奴家最近也新学此曲,还未演奏于人前,客官可想听?”

四人道可,姝芩便奏起来。

如珠玉滑,甚是流畅,加之酒菜亦是上品。

殷拾岄尤是喜爱一盘点心,状如荷叶,更有荷花点缀,吃来香糯可口,还有荷叶的香气,一问名字,道是“连心”。

夜微深,姝芩已经离开去会其他客人,四人也百无聊赖,在二楼走廊看下面的歌舞。

殷拾岄便提议,“要不去周围转转,我见这枕月楼还挺大,这处楼台只叫碧袅阁,怕是还有其他好玩的地方,我们不曾见过,既然来了还是逛个彻底。”

沈熙周接着道,“我方才往窗外瞧,那边似乎也有一处亮光的地方,只是离碧袅阁有些远,修建的风格也不大相似,但是也有人烟往来,可以去那边瞧瞧。”

于是四人便顺着楼梯离开碧袅阁往更后面走去。

景致的确不大一样,再过一个桥到了对岸,竟是一处幽径,两边栽种着竹子,路两边竹林茂密,四人走了约莫十余步,便如柳暗花明一般,眼前又出现一座楼台,名“泽桃苑”。

门口有位小童,生得眉清目秀,看见他们四人,便道,“客人里面坐,今日墨秀公子好不容易出来弹奏曲子,可真是凑巧了呢~”

四人嘴角抽抽,大概也明白自己到什么地方了。

尤其沈熙周,“可是那位男魁首?”

小童称是。

“咱今儿虽是没看见奚竹,能看见这墨秀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沈熙周抬脚便往里走,平日里那些纨绔子弟玩的什么,他也不曾少听,只是一直以来家教严格,不曾有所见闻。

如今起了心思,倒是不容易歇下去了。

其他三人踌躇一阵,倒是也跟着进去了。

里面气氛倒是和碧袅阁差不多,只不过要小很多。

虽然多是男客,但是也偶有女子,殷拾岄就在二楼包厢打开的窗户瞧见一个熟悉的侧影。

端朝民风开放,准许女子经商和科考,尽管女子在官僚群体中所占比例不高,但是总体比起之前的朝代地位也得到大大的提高,

由此也出现了一批针对于女性的小倌馆,里面只接女客,槐州城内还有家名声较大的,叫“梦花洲”。

而像这种通常接待男客的,一般女性就较少来了。

因为今晚墨秀预备在大厅弹琴,因此一楼也算得上热闹异常,二楼包厢也已经满了,四人只得上二楼走廊站着,却也得交站路费,同样的一两银子。

四人来的时候节目快到尾声,下面就该倒数第三位出场的隋雪公子了,最后才是墨秀压轴出场。

只是也不见隋雪在后台出现,管事见此便推了倒数第二位公子杨柳上台,

杨柳生得面貌眉目清秀,看着倒像个读书人,却登时跳起舞来,舞姿热烈,腰肢更是柔软,与其长相倒是不小的反差。

在这间隙,殷拾岄却突然腹痛起来,便问了小厮路去小解。

“快去快回呀”洛麟川提醒道。

“知道啦”殷拾岄小跑着走了。

茅房在二楼尽头处,就在快到了的时候,殷拾岄右手忽然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果然是老熟人。

邓洮拉住殷拾岄,眉头高高挑起,桃花眼直盯着他,语气充满了质疑,“你怎么在这?谁带你来的?”

殷拾岄挥开他的手,盯了邓洮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邓洮留在原地,望着殷拾岄的背影不语。

周围伺候他的人胆颤,生怕这位小伯爷又发怒,毕竟这位可是槐州城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

却等了阵也不见他发作,只暗道那人是谁,胆量如此之大。

其实,殷拾岄早年的时候还和邓洮也算是朋友,邓洮家在槐州这个地界儿算是个有名望的家族,

为什么呢,或许在京城公侯伯子爵遍地走都稀松平常,但在槐州这块,能够上个候伯之名都算名望之家。

邓洮家也有个爵位,是个伯爵,由他父亲继承,叫广安伯,邓洮是家中嫡长子,按道理是该由他来顶门立户的,

但是偏偏,他不是他父亲亲生的——他名义上的父亲,其实是他的叔叔,他的亲生父亲,乃是祖父真正的嫡长子,

只是英年早逝,他作为遗腹子,被抱到叔叔名下,成为叔叔的长子。

早些年的邓洮,还姑且是个善良正义的孩子。

那时殷拾岄还小,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因为常年营养不良长得又瘦又小,再加上那时候他说话还不是太灵活,举止也有些缓慢,

总是被住在洹水巷的同龄人欺负和嘲笑,殷拾岄的性子自然不会相让,他每每都要反击回去,

可是碍于先天因素每次总是被揍的那一个,身上经常是伤,那群孩子竟也知道打人不打脸的道理,

加之殷捕头殷颂显此人忙于公务,对他虽然有管教,但毕竟是男子,太过细致的照料是没有的,因此也没发现他身上的伤。

有次,殷拾岄和他们打斗的时候,就正巧被邓洮撞见了,他看不过以多欺少,便仗义出手。

他手下的小厮们扑过去帮忙,场面就乱做了一团,巡街的衙役们看见了自然上前去劝阻,这之后,

殷颂显才知道殷拾岄被打,虽恼恨孩子不与他说这事,却也提早把习武提上了日程。

当然,殷颂显还带着殷拾岄上门拜访广安伯府,送上贺礼以表示感谢。

为此,还免了邓洮的一顿家法——毕竟广安伯习惯了邓洮在外面惹是生非,加之又是府衙来人,他还以为是外面的人告了邓洮一状呢。

后来,也不过是邓洮闲来无事就喜欢逗逗殷拾岄罢了。

毕竟,那时候殷拾岄说话不利索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殷拾岄想要收敛思绪,却思及某人不由有些胸闷,便独自下了楼去院外赏赏月。

只是走错了道,反而顺着楼梯进了内院,也就是那些龟奴小厮们平日住的地方。

殷拾岄见此地也颇有些安静,倒也打算就在此地呆会儿平复下心情。

左右转了转,却听见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大致是在一处虚掩的门前传出来的,殷拾岄一素是个好奇心重的,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迟疑一下又推开门想看清楚,正瞧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嘴唇泛白,嘴里似乎说着什么,殷拾岄吓一跳,

快步上前,刚想将他扶起来,“砰——”

脑后传来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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