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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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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想着,文令仪又看了拓拔宪一眼,还未开口,已被人轻轻握住了柔掌,安慰般地捏了捏。

文令仪知道他这是懂了,该会去向老祖宗说的,不至于事太多忙忘了。但在孩子面前,和他在袖子底下相握委实是过了,不算立什么好样子。便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你……”

“绍儿”,拓拔宪面上坐得端端正正,看不出是不愿撒开女人手的,更看不出会陷在温香软玉里,只听见他道,“别欺负你伴读,朕和你母亲不在你身边事,是他陪着你。若想骑马射箭,等时机合适了朕和你母亲带你去围场玩个尽兴。”

拓跋绍闻言激动地直跳起来,扶着案角单脚蹦了几步维持了才没摔下,顺手撑住了文洛从另一边拉出来的拐杖,“什么时候去?下个月吗?猎几只狍子回来养罢!养到冬天再烤着吃!”他越说兴致越高,看向了文令仪,“娘娘,到时候您先尝第一口,又香又嫩,可好吃了!”

叫他这么一说,文令仪似能看见漫漫雪地里支起了烤架子,拓跋绍穿着皮帽皮靴,毛绒绒的似个团球,腿也好了,蹦蹦跳跳地在看着宫人们烤肉,又将新烤好的肉端来给她。白色的热气中,他期待地看着她,要她尝一口,仿佛从未离开过她身边。

“我知道的”,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眨去眼底的水气,“那一定很好吃。”

文洛默默看着这一切,不知怎么就想起来家里的姑姑来,往常他睡不安稳都要亲自陪床,这些日子却是能不见他就不见他,只叫旁人好生服侍着。明明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想着,他不由低落下去,低着头,扒了一口不喜欢的羊羹。

“不喜欢就不要吃了,不会骑射也无伤大雅的。”文令仪余光注意到了,视线离开拓跋绍,温柔地看着他。

文洛咬咬牙,也不知道为什么,赌气般又扒了几口,狠狠咽了下去,仰起脸笑道:“不会,臣最喜欢这道菜了。”

文令仪哽住,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些委屈,说什么都怕伤了他,只得越发放轻了声道:“……再喜欢,也不能贪多呀。小孩子家家的,吃多了羊肉容易积食。”

文洛听着这些,却更委屈了,姑姑不再关心他每餐吃得多还是少了,就是一碗饭没动多少,也不来看看他。但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在旁人的母亲面前这般,刚才已经是逾矩了,想着多了些害怕,再次低下了头,闷闷道:“多谢娘娘提点,臣知道了。”

文令仪心里也不好受,还要再安慰他几句,拓跋绍已是夺过了话头,慢慢将她注意力转了过去。

等两个孩子到要走的时辰,拓跋绍兴高采烈,文洛在他身边一声不吭,沉默寡言得像块石头。

“你们两个读书时候……”文令仪叫住他们,依依不舍地,“别贪凉,用多了冰和饮子。”

“娘娘放心罢!”拓跋绍立马应下,见娘娘还看着他们,又朝文洛打了个眼色。

文洛小声道:“多谢娘娘。”

等出了乾阳殿,拓跋绍不大满意地停下了拐杖,高高地杵在那,“你实话告诉孤,是不是不高兴了?为什么?讨厌羊羹?”

文洛说没有,“臣喜欢羊羹。”

拓跋绍没信,拿拐杖戳了戳他影子的衣裳下摆,“闷葫芦一个。从刚刚孤说要去打狍子你就不高兴了,是不是学人家伤春悲秋,不喜欢孤养狍子又吃狍子?”

他莫名想到这些宋人很喜欢吟诗作对、喝茶吃素的,不喜欢羊肉,自然也不会喜欢狍子肉,恐怕更讨厌养狍子杀肉吃。

文洛不喜欢在他面前袒露太多,他这样说了,也就顺坡下驴道:“嗯,殿下说得没错,臣错了,今后会改的。”

“你别改了”,拓跋绍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而觉得自己很有容人之量,“孤偷偷去打回来,偷偷养,偷偷吃,叫你看不见就行了。”

文洛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看了他一眼,见他昂着高高的头,想到了之前见过的开屏孔雀,有点好笑。但,在堂堂太子殿下面前笑出来好像不大好,他在心底悄悄开怀,面上还是很感激的样子,“多谢太子殿下。”

文令仪倒是没看见两人这般相处,送走他们后,她跟着拓跋宪到了书室,并随他一步步到了书案旁。

拓拔宪见她皱了皱鼻头,对这里的气味意见很大的模样,偏又受着不走,鹰眸略一垂,抬起时含着戏谑,在圈椅上坐了下来,敞着怀抱朝她道:“襄襄过来。”

文令仪没理他,自顾自从水盂舀了点清水,倒在了砚台上,又去找墨锭在哪。

拓拔宪握住了她的手腕,温温热热的,像块上好的白玉,抬眸看她,“不和朕说想要什么,朕又怎么会知道?”

倒没计较她刚才对他置之不理,不过很计较她沉默不说话。

文令仪没想惹恼他,刚才也是他说话不像个好的,见他差不多有个人样,便也好声好气道:“昨日听德庆说,之前都是钟淑仪在御前侍奉笔墨,现在她不来了,只怕会有不便。”

“不会”,拓拔宪的声音比她落下的声音还快,“给她找件事打发时间而已。从前没她,德庆在这里也照样可以应付。襄襄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他既然这样说了,文令仪也就徐徐托出,“德庆身兼数职,很忙,小事上难以面面周全。反正我也是闲着,不如来给陛下侍奉笔墨,两全其美。”

“想给朕红袖添香是假,监视朕一举一动才是真罢?”拓拔宪摩挲了下她的腕骨,轻得不能再轻的动作,给他带来极大的快慰。

文令仪耷了耷眼,假装不经意地从他掌下挣脱,抚着袖子上的牡丹暗纹,傲气道:“陛下这么喜欢疑心的话,我也没办法。”

“你没办法谁有办法?”拓拔宪将她整个人拽过来,抱在了怀里,从后搂住了她,只觉怀里真住了朵花,还是会生气竖刺扎人的那种,不由笑道:“真恼了?别动怒,朕依你就是。只是你闻不得墨味,当真可以?”

文令仪皱眉露出难以掩饰的嫌弃之色,口中却道:“……昨日只是意外。”

“说谎”,拓拔宪笑得胸腔震动,见她绷着张脸,不是好开玩笑的,慢慢从她肩上抬起了头,替她掖了掖乌发到耳后,“好罢,朕叫侯闻方来问问,若你身子果然受得住,就留下来。德庆——”

他朝门外一叫,德庆便闻声赶入,不敢抬头,得了去太医署请人的皇命就退了出去,安排人请了侯闻方来。

侯闻方对人把过脉后,又问了几日饮食,说了无碍,只是“病中”对墨味觉得刺激了些,多闻闻便接受了,不必太在意。

文令仪这才留在了书室,但磨久了墨手酸,看着墨汁还充裕,便将砚台往拓拔宪那边推了推,困得很,不知不觉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正睡着,忽然听见几道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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