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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病关索(2)

《饮牛津》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大概成长中孑然无所依,由此始终秉持自我保护的策略,都等待对方多付出一点,再等下去,只会猜忌争执彻底翻脸。

此时沧浪居守卫通报:少主云兰犀到。

她两次差点害死小容,许慕臻差点杀掉她,三人本当老死不相往来。但她语声柔婉、姿态谦卑,劄工在她伤疤处画下复瓣牡丹,艳致绝俗,她端着茶恭喜许慕臻明珠拂尘、回归主位,又祝小容身体康健。大清早一通善颂善祷,搞得两个脸皮薄的人也不好打她的脸,煎熬地给她送走了。

“还真像变了个人。”许慕臻很费解。

“她以后会对你越来越好。”

“你阴阳怪气呢?”

“冤枉啊。”慕适容举手投降,“你想一想,她身份贵而轻,无实权,无人脉,无根基。若要立足就应当联合权重者,所以你猜她最好怎么办?”

“联合我?”

“嫁给你。”知道他不懂,慕适容解释道,“她嫁你,地位上都不亏,你的资源好于她,可以扩展她的影响。这是她目前最好的出路。”

“我呢?”

慕适容睫羽落下,“如果你想巩固在饮牛津的势力,从八长老九舵主的子女中选择即可;如果你怀有更大的野心,不妨物色四境的公主,强强联手······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的出路呢?给阿奴都算计了,不可能不考虑自己。”

慕适容想躲开他的逼问,偏偏转了身,许慕臻又先一步挡在她前面,胸膛贴上她,攥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她背后,“相处这么久我也学到点你的本事,你不说我来说怎么样?你的出路,最好是嫁给我。”

慕适容蓦然抬眸,望到他瞳子中晕眩的一点。

“我不是以前的穷小子了,论相貌论武功论身家,你认识的谁能越过我?”

慕适容心头乍惊,以前他绝不会说这种话,命运赐予他平步青云的好运也助长了他的豺狼本性。对啊,他是许寄北的儿子,血脉中的贪婪狂傲不会消失,只不过先前隐藏得好而已。

言语的热气呵到她脸上,“你应当讨好我、笼络我,”他咽了下喉咙,“勾引我。”

“你要是还不懂,我可以教教你。”

“亲我。”

慕适容反感,她可能会主动亲吻,但不会在强迫下服软,她扭着脖子闪开。见她不依,许慕臻托着她后脑将她的唇贴向自己,桃花一样沁暖湿软的唇瓣被他乱杀一气地黏合,吻得血腥而粗暴,他直至两人快窒息才松口。

算她主动了。

“说你爱我。”

只要她说,就算他们的开始,无论外界浮花浪蕊,他都发誓守住承诺,心照一人。

“说啊!你说得出交换为什么说不出这句?”

小容不知是疼痛还是难过,摇头。

教主许寄北摒弃了通报的侍者,一进无不斋就见慕适容藏在许慕臻怀里,大为吃惊,他原以为这姑娘必死无疑。“你······是小容?”他看到慕适容回应的神色,确定是活人。

许慕臻局促地笑了下,附耳说完便失魂似的放开她。

“原来你从未爱过我。”

室内气氛微妙地发酵,让许寄北觉出不对劲。

“慕姑娘要是痊愈了,便不宜跟犬子同住,今日我着人帮你搬去琉晶阁,由专人照顾你。”

“她不用搬,我走。”

许寄北的偏心昭昭然,他才不会责备加冠的儿子闯入少女闺阁,搂搂抱抱的占便宜,他揽住许慕臻的肩膀笑道:“儿子,我带你各处转转。”

饮牛津的庄园占地三千五百亩,连廊、亭台、水榭、戏楼尽在其中,妙在其中,古木以柳杉、银杏、紫薇居多,花木以玉莲、琼花、芍药居多。高低远近,面面独特,风光如画。许寄北告诉他哪里有宿卫,哪里用餐饭,哪里领月例,哪里议事集会。八长老在园内各有宅邸,找他们都方便。八人中玄冥资历最久,尽职尽责,有个女儿跟许慕臻差不多大,即女影卫无双;共工次之;丰隆又次之,司狱讼;列缺若没死,跟丰隆年岁相近;青霄姑射是三十有余的夫妻;云将、冯异相差四五岁。八长老之下是九道舵主,分别领山南西道、山南东道、淮南道、江南东道、江南西道、岭南道、黔中道、剑南道下所有州县治理总权,舵主下有坛主分管各州,再就是负责商贸经销的各堂主。这些人的取用与制衡是教主必修的功课。

“扬州有制造武器的混元堂、造船的维和堂、纺织布艺的新霞堂、制茶的慧兰堂、制药的桂凤堂、制金银器的振环堂,其他道有瓷器、盐铁、胭脂等商铺,合计四百五十家。饮牛津上下万余人,仰仗商业吃饭。”

这一天讲了个大概,许寄北叫他后几日早起,带他拜会扬州城各堂主。

“审好许寄端的案子,我就会考验你的武功。离天选不远,你要勤加修炼。”许寄北走出两步,又回头说,“你的婚姻大事不能凭意气,要择选地位匹配、外交有助益的女子。你听爹的,天选之后,我为你挑个面面俱佳的好女子。”

许慕臻闷声说:“我不想成亲。”

“糊涂话,不成亲哪来的家哪来的孩子?”

“我也不想要孩子。”

父子间沉默。

许寄北揉了揉他的肩膀,“我知道亏欠你良多,也知道你孤身走来吃了多少苦······慕家的丫头长得一般,依你的品貌,扬州有头面的人家尽可随意挑,没见八长老九舵主有女儿的,眼睛都直了?”

“让我瞧瞧。”张果老穿过宝瓶状的洞门,捋着长须笑道,“相思病,给你开一帖红豆包。新鲜出炉,我刚偷的。”他朗声念起“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许慕臻面无表情咬了一口,嘴酸心苦,张果老骗他,是红果馅的。他心中滋味比此更难耐,向二人行礼道别,径自走了。

留下张果老一吹胡须,声讨许寄北,:“你贬低我徒儿,我听见了!”

“正是说给尊驾听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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