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寻心》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灵玉牵着羊在集市上绕圈走，身上只带了自己本来就有的黄金。

她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街边商贩对她的反应，大部分人都是平常以待的无视，只有少部分人露出了大惊失色的惊恐表情，然后逃也似地躲开她，像躲避什么瘟疫一样。

行至集市中央，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灵玉的视线中，她挎着接近自己半个身体那么高的大篮子，里面全是沙漠中极为罕见和珍贵的牧草。

女孩身上的袍子是白色的，看起来极为圣洁。

她看见灵玉迎面走来，眼前一亮，小跑上前，篮子一颤一颤地，仰头对灵玉道：“这位姐姐，你要为这只山羊买一些牧草吗？”

灵玉微微蹲身，问道：“这牧草怎么卖？”

小女孩从篮子中抓出一把来：“这一把，一枚灵石。”

灵玉错愕，不是说这城里没有任何灵力么？她想到之前所见，一块灵石落地就会立刻化为乌有，于是道：“太贵了。”

小女孩立刻变了脸色：“你居然觉得牧草贵？这简直是罪过！”

说完，她将牧草放回，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灵玉一眼，然后快速小跑地离开。

这一次，灵玉却没有目送她离开，而是拽着羊紧紧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只见路还是集市的路，周围的景观却完全发生了变化。

原本黄色的砂岩砖墙和碎石泥土混合的道路，此刻却变成了全然的白色，白色不知何物的硬质地面，白色的建筑墙面，还有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的、身着白袍裹着白色头巾的人，原本澄澈的蓝色天空也被白色的云全覆盖，只有头顶上的阳光，还保留了些许金黄。

这漫天的白色晃了她的眼睛，让她一时间竟什么也看不清楚。

伴随着目力的限制，耳边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咔——咔——咔”指针转动的声音规律而有节奏，引导着人的心脏跳动着，与它同频。

被这声音吸引，灵玉慢慢向它走去，片刻后，眼前的一切就像从消散的迷雾中显露痕迹，她终于看到了和这钟声相协的、一座宏伟的教堂。

教堂正中的巨大拱门之上的尖顶，便挂着巨大的圆钟，那已经听过三次的钟声便是由这钟里的撞锤敲击钟面而来。

拱门之下的教堂大门虚掩着，灵玉转头看看自己手里牵的山羊，随后将羊绑在了教堂外的石柱上，推开教堂的大门走进去。

进入教堂，迎面所见的场景顿时令灵玉感到毛骨悚然。

只见在这高大的穹顶下，摆着一排排的黑色长椅，从门口蔓延到极远处的祭坛，而每个长椅上，都放置着一个半身高的陶土娃娃，他们模样和衣着各异，很像她在集市和客栈看到的更矮的陶土娃娃。

听到灵玉开门的动静，陶土娃娃齐齐拧转脖子一周，发出了很难听的吱呀声。它们用空洞无神的眼睛凝视着她，脖子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缝，些许泥土散落在空气中。

远处最中央的祭坛上，是一只巨大的白色山羊像，山羊后腿蹬地直立着，头上有一对巨大的弯角，眼睛紧紧闭合着。

而在祭坛的阶梯下，正站着一个身披白袍的人，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身，露出了一张灵玉熟悉的脸。

“信仰神，成为神的奴仆，或者毁灭。”

这是溪睿，他的脸上满是虔诚，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响，从四面八方向灵玉包围而来。

灵玉在各种目光的注视下，走了好一段路，走到他对面，而两侧长椅上的陶土娃娃的脖子都随之转动，又一次发出了难听的、机械卡顿一般的声音。

“信仰它？”她指着神像，挑了挑眉，“有什么好处？”

“你能永远留在神的领域里。”

身上隐隐散发着一种圣洁光芒的溪睿微微仰起下巴，语气傲慢。

如果是平常看他这模样，灵玉应该已经笑出了声，可此时此刻，不知是不是被周围的氛围或某种特殊的力量感染，她只觉得汗毛倒树，脖颈发凉。

一回头，那些陶土娃娃瞬间化作真实的人形，眼睛变为金色的眼白和黑色的矩形横瞳，直勾勾地盯着她。

灵玉再次转头看向溪睿：“如果我拒绝，会怎样？毁灭？”

溪睿则是立刻露出怜悯的神情：“神域中只有神的奴仆，和奴仆们的……工具。”

“哦～”灵玉拖长了尾音，“那你是谁？那只羊的奴隶？每天跪下向它祈祷？”

眼前人顿时目光闪烁，缓缓道：“在这里，神是唯一的信仰。”

“那我能离开吗？”灵玉问。

“你能离开教堂，但你永远也离不开这里。”溪睿似乎有些失望地回应道。

灵玉想了想，继续问：“如果我留下……你的这身衣服，是不是就归我了？”

溪睿这次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沉默。

灵玉点点头，转身走出门，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阻拦。

阳光透过穹顶的窗户洒进来，包裹住一排排的黑色长椅，恰似山羊的眼眸。

她牵来的这只羊依旧被绑在柱子边，像一只普通的山羊，四只蹄子着地，来回走动，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

解开绳子，她继续牵着羊上前走。

周围依旧是少量的白袍人，她凑上前去，有时候会看到一双羊角，有时候会看见一张介于真脸和泥脸之间的脸，有时会看到躲躲闪闪惊慌失措的神情。

无一例外地，没有人理她，生怕多发出一点声音，让这纯白的世界被污染。

她寻着回忆，和敏锐感知中的一点点水汽，走到了一处水井旁，从水井中摇上来一桶水，喂给山羊。

它喝足了水，就开始吃井边的草，灵玉就这样看着它吃。

不一会儿，夕阳斜照，耳边细碎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

灵玉猛然抬头，只看见集市中人都开始匆忙收拾离开，而还有一个人，正坐在她身旁，微笑地看着她。

这人正是税务官。

灵玉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于是道：“我卖掉了骆驼，没有交税。”

税务官笑着说：“本地商人交易骆驼，不用交税。”

“不，我不是本地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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