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木匠冲喜后》小说免费阅读 qqdu.cc
翌日晚些时候,裴长临与贺枕书去了景和堂复查。
裴长临手术成功这事,薛大夫原本是不想宣扬出去的。但或许是裴长临在景和堂住院那一个多月时间里,贺枕书和医馆内的其他病患混得太熟,交谈间也不曾隐瞒自家夫君的病情。总之,待二人离开景和堂时,府城超过半数人都知道,景和堂又治好了一位先天心脉有缺的病患。
这下,薛大夫的名气更是只增不减。
二月到现在,每天来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从各州府及京城赶来的病患。
医馆生意越发红火,来拿号的病患亦是比往常翻了数倍。医馆管事别无他法,特意找了景大老板向薛大夫说情,好说歹说才得他肯允,将看诊结束的时间从申时延长至酉时初。
二人不想打扰正常拿号看诊的病患,特意等到黄昏时分才来了景和堂。
景和堂的伙计如今大多都与他们相熟,候在门外的伙计见二人前来复诊,当即要将他们往里迎。
“不用麻烦啦,我们自己进去等就好。”贺枕书道。
临近打烊,医馆里的生意依旧不减,伙计原本也已经忙得脚不沾地,没与他们客气,笑着道:“你们去内院等吧,比外头清静些。一会儿薛大夫看诊结束,直接去找你们。”
二人点头应了,轻车熟路往内院去。
内院只有医馆伙计与部分病情严重、需要在医馆长住的病患能来,的确是比外头清静些。二人走进院子,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傅公子?”贺枕书率先唤了他一声。
傅宁远与几个伙计坐在屋檐下,正在帮着分拣药材。听见贺枕书的声音,他稍愣了下,抬起头来:“原来是你们。”
他将药材放回面前的簸箕里,拍了拍身上的药材碎屑,站起身来:“是带长临来复诊的?”
“嗯。”贺枕书点点头,又问,“你……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傅宁远是读书人,谈吐举止温文尔雅,相识一场,贺枕书对他是有些好感的。先前他与裴长临办婚事,他也给傅宁远与夏侯珣写了请柬,不过对方最终没有前来,只是托人送上了贺礼。
缘由是傅宁远身体欠佳,不适宜参加那种热闹的场面。
一段时间不见,傅宁远脸上的病容不
减竟比半年前他们初遇时还要消瘦几分。
看起来的确不像有所好转的模样。
傅宁远笑了笑:“还是老样子全靠喝药吊着命罢了。”
“傅公子别说这晦气话。”他的身旁方才与他一道分拣药材的人插了话“薛大夫都说你这两天精神好多了再养养总能好的。”
几名伙计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这几个伙计都比他们年纪要大第一个说话那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是个医馆的小管事。
“是是是王叔我不乱说了。”傅宁远好脾气地应和着。
他们许久没有见面傅宁远正好也想与二人叙叙旧便领着他们去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说来还没来得及祝你们新婚愉快。”傅宁远温声道“先前没能亲自前往道贺还望二位莫怪。”
“当然不会。”贺枕书忙道“你的病需要静养自然该以身体为重。”
傅宁远轻声叹了口气:“我这身体静不静养的差别也不大了。那日我本是想去的可阿珣说什么也不让我去没拗得过他。”
那位夏侯小少爷脾气又倔又暴躁还真没几个人能拗得过他。
裴长临问:“夏侯公子今天不在吗?”
傅宁远神情稍凝垂下眼来:“我让他回家了。”
贺枕书一愣。
“他在这里陪我这么长时间本就不妥书不读家也不顾再这么下去像什么样子?”提起夏侯珣傅宁远的语调似乎冷了几分。
说来也怪这位傅公子待谁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唯独与那夏侯家的小少爷碰到一块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很少见二人能和和气气相处。
裴长临与贺枕书还住这景和堂时就曾不止一次撞见这二人吵架。
“可是你的身体……”贺枕书顿了顿低声道“他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
“有什么不放心的景和堂的大伙儿对我都很照顾我在这里没什么不好。”傅宁远不以为意。
贺枕书:“可夏侯公子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知道贺枕书想说什么
他支着下巴视线微微飘远:“我了解阿珣他爱玩爱热闹
,从我们做同窗时他就是如此。但自打来了这里,他每日照顾我起居,离不得半步,这种日子过起来有多无聊,小书你应该是明白的。”
“阿珣本不是擅长伺候人的类型,他为了我学着做那些他本不愿做的事,一两个月还好,日子长了,他总会厌烦的。不对,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厌烦了。”傅宁远笑着摇摇头,道,“所以我把他赶走了,让他回到自己的人生中去。”
贺枕书沉默不语。
他也曾在医馆照料裴长临,明白傅宁远说的是什么意思。
裴长临卧病修养的那一个月时间里,他几乎寸步不离,每日照顾对方饮食起居。
这种生活,的确没有那么容易。
“再好的感情也是会被时间消磨的,我可不想等到那一天,再眼睁睁看着他走。”傅宁远偏头轻轻咳了几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放轻下来,“而且……”
他欲言又止,眉宇间带了一丝落寞。
但他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完,而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其实我也不太想住在这里了,你们与薛大夫熟识一些,不如去替我说说好话,让他放我离开吧。”
贺枕书愣了下:“这、这就……”
“这事,你找他们也没用。”一个声音从三人后方传来,三人不约而同回过头去,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大堂方向走来。他白了傅宁远一眼,冷声道:“你什么时候肯乖乖喝药,再来与我谈出院的事。”
傅宁远神情稍僵,忙解释:“薛大夫明鉴,我这几日可没有再偷偷把药倒掉,王叔能替我作证。”
薛大夫:“那是因为我特意嘱咐他要守着你喝的!”
傅宁远:“……”
薛大夫懒得听他狡辩,三言两语把人赶回屋歇着,带着裴长临和贺枕书去了一旁的诊室。
进了门,才悠悠叹气:“那姓傅的小子,可比你们难搞多了。”
贺枕书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傅公子的病……”
薛大夫摇摇头。
哪怕是当初知晓裴长临的手术风险极大,他都不曾露出过这种神情。
傅宁远的病的确很棘手。
他原是气滞血瘀,蕴结于肺,但或许是多年未得到妥善治疗,那郁结的邪毒已逐渐朝其他脏器扩散,难以控制。这种
情形,就连手术也没有办法完全根治。
“他来景和堂时其实就已经命不久矣,能活多久全看他自己的造化。”薛大夫难得露出几分叹惋的神情,他叹了口气,又冷哼,“都这样了,还不肯好好治病,成天想着出院回家……没见过脾气这么倔的。”
贺枕书问:“这件事……夏侯公子知道了吗?”
“多半还不知道吧。”薛大夫示意裴长临在诊桌面前坐下,道,“要真知道了,还能这样和他大吵一架,赌气离开?你们是没见着,夏侯那小子离开景和堂之前与他吵得有多厉害,就差砸东西了。”
贺枕书抿了抿唇,很难想象那位傅公子能与人吵得这么厉害。
“总之呢,你们要是与他关系好,可以多来与他说说话。”薛大夫帮裴长临诊着脉,悠悠道,“许多病症都是由心而起,这心情好了,自然气血畅通,病痛缓解。”
他顿了下,笑起来:“你家夫君,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贺枕书忙问:“长临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好,好得很。”薛大夫收回手,视线在裴长临身上略微一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红光满面,一看这几日就过得还不错。”
贺枕书:“……”
裴长临:“……”
万籁俱寂下,只有薛大夫一脸见怪不怪:“不过万事要有度,你这身体底子毕竟比不得寻常人,不能太过放纵。”
“……小书也是,你别太惯着他。”.
贺枕书被薛大夫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走出景和堂时还有些晃神。
裴长临跟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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