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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客人

张若老泪纵横。

女儿给他熬了一碗粥，然后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回归长安的路。

看着落日余晖之下渐渐远去的马车，张若不知道以后自己和女儿还能不能在同一条道路之上同行。

自己还在努力地维系着摇摇欲坠的大秦，

而张轻云却在为大秦的垮台作着准备，

而她效力的对象，却是李大锤。

提前布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正是李大锤一向的做事作风。

从谋算宝瓶州开始，到安西都护府的成立，无一不是提前多年布局。

有时候打肿脸还得充胖子呢！

一个需要地方上的实力派从武力到财力的全面支持，另一个需要张若这样的政治上有影响的人物来提高他们的地位，使得他们更有话语权，一拍即合，你情我愿。

不然的话，张若很大概率只能开一桌全素宴了。他本人倒并不在乎，只不过袁通觉得如此一来，直接就会被人看轻。

至少，从徐家大院之中牵出来的几头猪，十几头羊，还有鸡鸭鱼鹅这些东西，让明天的宴会好看了不少。

难怪自己作为一介囚犯初到关外，便引起了这个人如此的重视，不但想法设法保住自己的性命，更是对女儿礼遇有加。

“袁通，大秦真的无可救药了吗？”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眼瞳发红的张若回头看着陪自己来送行的袁通。

区别就是，官场比江湖更加的复杂，更加地诡谲。

袁通的话，倒是给了张若一些安慰。

“天佑，天佑！”张若笑得跟一朵花儿一样，拉着蔡天佑的手把臂而行：“你这可是把我放在火上烤了，这么多的东西进了我的衙门，回头眼热的那些梁上君子，只怕就要踏平衙门的门槛了！”

排场这东西，你可以不讲，但你不能没有。

“的确很差人手，我也就不说什么谢谢了！”张若笑道：“只不过以后他们跟着我，很大概率是要吃苦头的，说不定有时候连薪饷都会发不齐，到时候他们要是不乐意了，也来去自由！”

居然是安东都护府的掌书记李国华。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第二批抵达独县的人大大地出乎了袁通与徐子奇的意料之外。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开心之极。

两人这一出戏，也是在告诉某些人，如今的张学士，张监察使还真不是孤家寡人，是有盟友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蔡明一直以来便保持着相当的独立性，不管是令狐野还是萧长车李大锤，如今并没有多少制衡蔡明的办法，惹急了这家伙，他驾船往海上一跑，你还真拿他没办法。

而有了安西都护府提供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再加上女儿本身的能力，张若相信，用不了多久，知秋院便会在关内织上一张无比巨大的网络。从而在李大锤需要的时候，开始发力。

宣武州离独山最远的，但却是第一个抵达的。

“都是以前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什么苦没吃过呢！”蔡天佑笑道：“至于银钱，学士就更不用担心了。如今海港仓库已经建成一部分了，从南楚那边过来打前哨的商人也已经到了，一些具体的细节也正在商讨中，最迟最迟还有一个月，大量的来自南楚的商船就会抵达，学士，您是不会缺钱的。”

特别是最后那装满了十个托盘的金锭和银锭，更是让来码头看热闹的所有人都直了眼睛。

“我不信这是真的！”张若依然嘴硬。

张轻云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假话。

蔡天佑大笑着道：“学士谦虚了，您可是关外监察使，便是令狐都护与萧都护都要让您三分的人物，那个盗贼不开眼敢来打您的主意？再者说了，真有不开眼的，有袁兄这样的大高手在此坐镇，正好让你拿来祭旗，我可是听说关内新开一个衙口，都有拿人明正典刑以镇妖邪的惯例呢！”

前来道贺的规格是相当高的，带队的是蔡明的儿子蔡天佑，三条船只一到，立时便将独山县小小的那个码头给挤得满满当当。

明天就是监察使衙门正式开衙的日子，所以今天晚上独县到了很晚还显得很热闹，独县的县令徐子奇在经过袁通一番半是威胁半是鼓励的开解之后，也不知是慑于对方的淫威还是真的想通了，开始非常配合监察使衙门的安排了。

而在官场，武力只是实力的一部分。

想要纵横官场，可比纵横江湖难多了。

其实就是从骨子里有些看不起张若这个空头衙门嘛！

他们这辈子看到银子的时候都很少，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用的铜钱甚至于以物易物，这么大锭的黄灿灿白花花的金银，那可是稀罕物。

真相永远是最残酷的。

以前在江湖上是如此，现在在官场之上就更是如此。

自己在江湖上算是一个角色，但在官场，现在却还是一个小白丁，而且袁通觉得自己这辈子进入官场修行太晚了，想要有什么大的成就，也就只能选择一条大腿来抱上一抱了。

而女儿这一次回长安，张若相信也必然是李大锤开始图谋关内的一次落子。

外人看起来所谓的运气，其实是有人数年如一日的精心谋划。

蔡明用他的行动，给予了张若最大的支持。

“且行且看吧！”张若努力地振奋起精神：“袁通，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努力地发展壮大，李大锤有一句话说得好，咱们要成为坐在餐桌上点菜的人，不能成为餐桌上的一道菜肴。”

比起这些人物来，以前的自己可谓真是夜郎自大，不知死活，能活到这个年纪，委实是不容易。

两人大声谈笑着从码头一路走向监察使衙门。

也让这个蜗居于小县城的家伙，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豪富。

袁通犹豫半晌才道：“学士，其实换不换皇帝的，真不重要。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谁当皇帝跟他们有啥关系呢？只要他们日子过得好就行了。所以啊，真到了那个时候，在属下看来，如何最快结束乱局反而是最重要的。宁当太平狗，不作乱世人，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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